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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２３章 暗夜和清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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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黑暗中，薄玉颜给楚展笙做出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接着她自己也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轻言，莫碍吾闻声。”

感觉到薄玉颜说话时的语气有些紧张，楚展笙这才发觉薄玉颜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的心里立刻跟着紧张起来。他连忙用手掌捂住打开的手电筒，这样在打开手电筒之后，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手电的亮度。

借着手电筒穿透手指间的缝隙那点微弱的光芒，楚展笙看到薄玉颜神色紧张的站在地下室的墙根，把她的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仔细聆听着大地传导过来的轻微震动。

看到楚展笙来到身边，薄玉颜站在原地没有动，又仔细听了几分钟，这才放松的走过来，对楚展笙抱怨道：“都怪你吧，来就来也，干吗非要开灯乎？惊扰不轨之徒，逃之夭夭也。”

果真是薄玉颜发现了异常情况，楚展笙并没有感到惊慌，沉着冷静的向她询问详细情况。薄玉颜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懂的语言，向楚展笙说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十几年养成的习惯，薄玉颜喜欢在黑暗中活动和休息，所以今晚她在办公宿舍楼内的临时宿舍里面的电灯，一直没有开灯。整个永成机械修造厂，除了门卫室和西南角上的指示灯之外，厂区内部仍然是漆黑一片。薄玉颜在黑暗之中，用手摸索着欣赏、品味了一番那幅门联，方才感觉到有些困倦，就把两块木板铺在地上，准备在上面和衣而眠。

与野生狐狸们在野外生活十几年，练就她非常敏锐的眼力、听力和嗅觉，以及动物的直接感知能力，所以厂区、厂外有什么异常声音或者气味，她很快就能捕捉到。薄玉颜知道门卫室内的楚展笙还在那儿温习功课，她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那些古书的内容，一边使用各种方法避免自己马上睡着。

她想用这种实实在在的方式，在彼此都能感知到的心灵深处，多陪一会儿勤奋到忘我境地的楚展笙，多点精神帮他看护好这家神奇的工厂。

就在薄玉颜浑浑噩噩、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串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音，正在悄悄接近永成厂的围墙。这种脚步很特别，轻轻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急促又有些畏惧，跟平常人的脚步完全不同，要是没有非常强的听觉能力，没有人能发觉有人在暗中靠近围墙。

这位本领高强的不速之客，立刻引起薄玉颜的警觉，她身上所有的困倦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判断准备入侵之人在南面，企图在距离示位灯二百多米的位置，翻越将近三米高的围墙进入厂区。

薄玉颜没有惊动正在认真学习的楚展笙，独自在宿舍的窗前，全神贯注地等着那人进来，然后在暗处出手将他治服后，再交给楚展笙处理。可是她等了十几分钟，没有看到任何人翻墙而入，本来就轻微的脚步声音也完全消失在夜色当中。

薄玉颜感到惊讶，一时无法判断图谋不轨之人是潜伏下来，还是已经悄悄离开。她为了获得更清晰的声音信息，就跑进地下室，把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仔细聆听从地下从来的细微震动。

果然，那个人没有离开，而是紧贴着围墙在轻轻的移动。令薄玉颜感到奇怪的是，对方并不急于进入工厂，也不忙着离开，而是在几百米距离内贴着围墙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又担心被厂内外的人发现，行动格外谨慎和诡秘。

就在对方围墙外面往返十几次的时候，毫不知情楚展笙来到薄玉颜的宿舍，突然把电灯打开。乌云密布的秋夜，只要有一丝昏暗的光亮，就能让夜空出现一团光明，很容易被附近的人发现，尤其是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更加敏感，所以看到厂里有新的灯光出现，立刻就逃的无影无踪。

薄玉颜发现的情况引起楚展笙注意，他和薄玉颜一起拿着手电筒，赶紧沿着围墙内侧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围墙有被损坏，或者被攀爬、翻越的痕迹。他们又检查了一遍厂区内的机关与陷阱，同样完好无损，一点没有遭到破坏的迹象，这一切说明，今晚没有人闯入永成厂区内部。

一场虚惊过后，楚展笙再次邀请薄玉颜去热乎的门卫室里休息，依然被她再次拒绝，她坚持回办公宿舍楼内的临时宿舍去，尽职尽责的帮助楚展笙看守工厂的南半部。楚展笙执拗不过她，只好一个人回到门卫室，帅晓嫣睡得依然很香甜，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楚展笙更不想惊动她，就倒在她的身边，悄悄的睡下。

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悦龙川地区已经是晴空万里，气温也在悄然回升，秋风由东风转为西北风，不再像前几天那么潮湿，让人感觉清爽舒服了很多。楚展笙早早的起来，原本打算去厂外看看，昨晚是不是真的有人准备潜入永成厂？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以用来推测对方接近围墙的真实目的。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警察，没有必要管别人在厂外都做些什么事情，只要对方不进入永成厂内偷东西，尤其是不能打进口机床的坏主意，他和薄玉颜都无权过问。

这样贸然出厂寻找昨晚接近工厂的人，留在围墙外面的痕迹，很容易暴露楚展笙和薄玉颜的实力。也许对方昨晚纯粹就是为了试探厂里的虚实，倘若有一大清早出厂查看，正好落入对方圈套。即使不是有人故意在试探，这样到厂外查看情况，反而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会让人误会昨晚厂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些，楚展笙马上赶到办公宿舍楼，及时阻止薄玉颜出厂去查看昨晚到底在围墙外面，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薄玉颜虽然不理解楚展笙的想法，可是她听楚展笙的话，也就放弃到厂外去看看的打算。两人就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分头各忙各自的事情。

看到东方泛白，旭日即将升起，楚展笙浑身的筋骨有些发痒，气血在不断的翻腾。他在永成厂里找了一块比较宽阔的空地，先在上面配合易经六十四卦的背诵，随心所欲的打了一套太极拳，随后他又练一套硬功长拳和旋风腿。

他出拳刚猛，踢腿敏捷，快似闪电，疾如狂风。此时的楚展笙，完全不像一个风流少年，反而像是一个武功高强、不可一世的江湖霸主。他身上这一套硬功夫，不仅是从小跟爷爷勤学苦练得来的，也是在这十几年的成长过程中出生入死摔打与磨练出来的。

他的一身拳脚好功夫，在越境与狼群拼杀争夺雄鹿救卢江歌的过程中，曾经显示过强大的威力。又在白鲢滩泵站，拼死保护帅青山和莫扬同样发挥了重大作用。他没有这身硬功夫，如何能保证在刘兴他们几十棍棒痛击之下不会丢掉性命，又如何能在掸子沟工地旁边，将那头异常狡猾的头狼猎杀，解救陆强他们兄弟四人，为自己和家人永除后患。

有了一身好功夫，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也不是为了争强好胜，更不能用来胡作非为。好功夫的最大作用是保护自己，保护身边应该保护的人。楚展笙把这方面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绝大多数情势下他使用一身好功夫，都是为了保护别人，都是为了救助亲友，还能让得到他的保护的人，感受到十足的安全和信任。

不管是敖薇、敖挺姐弟二人、陆强、庄贵发，还是帅青山和魏大洋，甚至是俄国的耶戈拉维几斯基，都是因为这种强烈的安全感和信任度，才会对楚展笙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另眼高看，甚至是心存感激、念念不忘。

薄玉颜在晨曦之中，巡视完她和楚展笙昨晚布置的机关和陷阱，还有古老神秘的奇门迷阵。回来看到楚展笙正在练武术，拳打得凌厉无比，脚踢得酣畅迅捷，薄玉颜不禁心花怒放。

她在东建乡南沙岗子的墓穴中与狐群一起生活的时候，从墓穴里得到的古书当中，她学过一些古老神奇的拳脚功夫。她天资聪慧，又格外勤奋用心，很快就把那些功夫练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薄玉颜有着人类的体魄和智慧，同时又沾染着狐狸的灵敏和野性，把这些古老的功夫用于平常行为当中，她就如同妖魅一般神出鬼没。

薄玉颜看到楚展笙练武练得如此专心投入，拳打得如此洒脱自如。她也一时兴起，想把自己身上的功夫也拿出来试试。毕竟有好长时间没练习过，不知道从古书上面的那些基本的拳法和招式，现在会不会生疏？正好在这里与楚展笙对垒演练一下，看看自己的功夫到底练到什么程度。

打定主意之后，薄玉颜身形一晃，飘忽般如一只彩蝶，随着楚展笙打出去掌风在空中一转，纤细的脚尖直奔楚展笙的面门踢过去。楚展笙左手轻轻一挡，右拳冲天而出，雷霆万钧一样砸向薄玉颜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