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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这一下撞得够结实,婉婉痛呼一声,抬手捂住额头,手中刚捡起来的狼毫,染墨的笔尖就那么不偏不倚地,又在他银白的衣摆划出一道鲜明的痕迹。
……
她不自觉吸了口冷气,半会儿不好直起来身子来。
陆珏才伸手托着她小臂,稍微用了点力把人给略强硬地“架”了起来。
“撞痛了?”
他语调清清泠泠的,看见婉婉脸上通红,也不知是痛的、羞愧的,还是弯腰太久让憋的。
这时茂华在外头听见声响也进了屋,瞧一眼婉婉红红的脸蛋儿就乐了,“姑娘这是怎么了?头磕哪儿了?”
婉婉哪儿还好意思说话,脸又红了一度。
她若是只虾米,再这么红下去约莫就要到熟了的程度,陆珏不盯着她看了,松开手吩咐茂华,“带她去抹点药。”
“表哥……”婉婉脚下又略微踌躇,眼巴巴儿望着他衣摆那一道黑黑的墨迹,“那你的衣裳我……”
陆珏抬眸,也不言语,就那么看着她。
婉婉赶紧一个字都不提了,茂华朝她招招手,她忙不迭的起身出去,自己原本来一趟的目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临出屏风时还是陆珏问了句她来有什么事,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请他帮忙的。
“噢……表哥,是我的荷包被章二公子偷走了,能不能,请你帮我取回来?”
她双手捂着额头殷殷看他,又低声补充句,“那种东西对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的……”
陆珏一句都没有多问,点头淡然嗯了声,便算是答应下来了。
婉婉心头安稳,捂着头弯一弯膝盖,提前先道一声谢。
茂华领着她出门时,在门口和长言擦肩而过。
长言到书案前拱了拱手,“主子,宫里的消息,陛下传召陈王归京的谕旨已经发出去了。”
陈王是当今圣上的第九子,贤妃所出,三年前封陈王去了属地西陵,做了些拿得出手的功绩,算是诸皇子中颇有建树的那一个。
如今皇帝不知是对太子存了打压之意,还是真的色令智昏,光凭宁美人几句枕边风就答应了召陈王回京给贤妃贺生辰。
当初东宫未定,就属母家是魏国公府的贤妃母子最为野心勃勃,这么个人,落败一回卷土重来,这次怕是就不那么甘心再回西陵了。
陆珏指尖落在扶手上轻敲了敲,“萧颔……”
他在宫中伴读时就与一众皇子相熟,但唯有萧颔,明知太子萧恪是他表兄还曾试图来拉拢他。
那时京中盛传一句大儒评价陆珏的话——“一念善则治世,一念恶则祸世”。
这话一出不知惹来多大的争议,但陆珏当初没答应萧颔,的确也不是出于顾虑和太子的血脉联系,而是看出萧颔此人过于阴险狠毒,日后必定会飞鸟尽良弓藏。
而太子显然更温良,也更好掌控。
长言又回禀道“还有皇后娘娘那边……似乎在打算召婉姑娘进宫,前两日才给她送了宫装。”
陆珏略抬起长睫,“她?”
长言应是,“先前婉姑娘画像流传出去,陛下已见过,难免存了几分留意。”
皇后意图效仿贤妃献美,盛京第一美人恰好就在靖安侯府内养着,听来委实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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