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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幕（第3页）

汉子仿佛有些生气，指着金李烨说了半天，见金李烨没有反应，气呼呼地转身，把桶里的鱼虾哗啦啦倒进房间里的水桶，拎着两只桶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粗鲁汉子又一次进来，把金李烨从草垫子上拎起来，推搡着他出了船舱。

二十多个女人在甲板上剥海鲜，穿着褴褛的衣衫，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瘦得像行走的骷髅。

两个粗壮的男人一高一矮，挥着着鞭子，打在干活慢的人身上，甲板上惨叫声迭起。

是渔奴！

金李烨恐惧地看着甲板上的人，他曾在新闻里看到过关于东南亚渔奴的描述，没日没夜地工作，永不下船，直到死后被抛尸到冰冷的海水。金李烨打了个寒战。

粗鲁汉子用力推了他一把，金李烨一个趔趄，摔在甲板上，粗鲁汉子指着一旁女人做的活儿，唔里哇啦地说话，大概是要他干活儿。金李烨猜测这个粗鲁汉子大概是船长。

金李烨稍一迟疑，矮个子的粗壮男人一鞭子抽打过来，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可怕的声音，紧接着划过皮肉，鲜血淋漓，空气里带着血的味道。

金李烨感到背上着火了一样剧痛，他蹲下来，学着对面骷髅女人的样子，飞快地剥虾。

是夜。

船只行驶在黑夜的海洋，四周望去只有平静的波浪，远离城市的星星明亮地映在宝蓝色的天空。这样美丽的夜色，却是有些人的噩梦。

船长去船舱睡觉，两个粗壮汉子开始轮岗，甲板上劳作的人们只有凌晨四个小时可以休息，无休止的干活，直到死了被扔到海里喂鱼。

金李烨已经很多天基本没有睡觉。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忍不住打瞌睡。矮个子粗壮汉子一鞭子抽在金李烨背上。皮肉的剧痛让金李烨一个激灵。金李烨看了他一眼，矮个子男人肥头大耳，大大的鼻孔露出令人恶心的鼻毛。

矮个子男人见金李烨敢抬头，指着他唔里哇啦说了一顿不知道什么，然后一下下鞭子打过来。

金李烨护住头，蜷缩在甲板上，一身不吭。矮个子越打越来劲，金李烨始终不吭声。

矮个子打累了，叉着腰喘粗气。金李烨背上着火了一样剧痛，他紧紧咬牙，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声不吭。

矮个子看了一会儿金李烨，忽然表情变得兴奋，矮个子示意金李烨去往船舱后面的小隔间。金李烨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眼睛。矮个子拖起金李烨，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大步走进船舱。

在那个船舱里，金李烨经历了此生都不愿回顾的剧痛与耻辱。

他闭上眼睛，像死了一样。

就在他绝望到要轻生的时候，他听见甲板上一阵骚动，人们争相奔跑的声音，船舱晃动。

他听见有人用英语大喊，“Freeze!Youaresurrounded！Putyourweapondownandhandsup.！”

（别动!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起手！）

矮个子惊慌失措地提上裤子，一脚踢开金李烨，企图从窗户跳海。

舱门被打开，维和部队端着枪冲了进来，矮个子一条腿正迈在窗上，吓得跌落在地，双手哆哆嗦嗦地举起。

“Youhavetherighttoremainsilent.Anythingyousaycanandwillbeusedagainstyouinacourtofw.”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被担架抬上维和部队的船的时候，金李烨看到黑夜里，林建豪叔叔站在外围，身后漫天繁星。

是他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