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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东华门前,两名内侍臣早已捧着红绸等候多时了,在他们身旁有三匹白色骏马,骏马一个个神骏无比,显然是皇家御用的西凉马匹。
当间的白马胸前绑着一团红绸花球儿,背上的鞍韂垫有一匹左右一尺多长的黄色丝绦,丝绦迎风飘扬显得气势十足,要知道明黄色那可是皇家专用的颜色,而在今天却只有状元郎才能够享受到这样殊荣的待遇。
白简转身看向房遗爱等十九人,高声道:“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上马跨鞍,余下新科进士步行跟随。”
白简话语落下,一旁的两名内侍臣打开红绸,开始了古代文人梦寐以求的“东华门唱名”。
“今科一甲头名进士何足道,状元及第、蟾宫折桂,上马!”
唱到“上马”二字时,内侍臣故意拉长了尾音儿,听得房遗爱一阵心血上涌,背地想到:“东华门唱名,方是好男儿!”
说完,这位状元公竟自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举动——脱袍。
房遗爱三下五除二将状元红袍、胸前红绸绣花儿取下,接着便露出了那件在今天格外刺眼的白麻罪衣。
将红袍折叠整齐,房遗爱双手递给白简,拱手道:“还请总管代为保管。”
房遗爱摘下头上插花纱帽,将用白布绾系的发髻露了出来,等到白简不明就里的将纱帽接过,房遗爱这才大步向前,径直避开内侍臣前来的白色御马,踱步朝着宫门外走了过去。
状元郎这一系列出奇的举动,早已将看傻了连白简在内的一众人。
“这什么意思?状元郎穿着罪衣游街?自从盘古立地天,这事儿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张文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遗爱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何足道被吓傻了吧?”
“哼!”长孙津冷哼一声,拂袖道:“区区苦肉计,就想得到万岁的宽恕?他的罪衣从哪里来的?”
带着满腔疑问,榜眼长孙津与探花相继登上鞍韂,在两名内侍臣的挽缰带马下,神采奕奕的朝东华门外走了过去。
内侍臣牵着原本为房俊准备的御马,看向白简喃喃道:“总管,这马...”
“马怎么了?没看到我这儿还端着状元郎的红袍纱帽吗?跟着走吧!”
训斥过不开眼的内侍臣后,白简带着红袍、纱帽大步向前,背地里不由为房遗爱捏了一把冷汗,“我兄弟这是怎么了?待会去到长安闹市众百姓见他这副扮相,还不得炸了锅啊!”
房遗爱率先前行,走出东华门后,眼望早已将站满了百姓的大明宫门外,低头苦笑一声,“布衣榜首,今朝要颜面扫地喽!”
在禁军们惊恐的注视下,房遗爱缓步走出大明宫,刚一走出宫门,便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天爷嘞!走在最前面的人儿,是不是状元郎?”
“何榜首怎么穿着罪衣出来了?他不是应该插花披红跨马游街的吗?”
“莫非是琼林宴上吃醉了酒,把万岁爷给打了?”
“别胡咧咧!状元郎的酒量我之前在五凤楼是见过的,再说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何榜首能喝多吗?”
房遗爱走进人群之中,围观众人纷纷侧身让路,望向他的目光或惊骇、或费解,反正没有一个正常的表情。
长孙津乘马走在房遗爱身后,眼望他背后的墨黑罪字,这位榜眼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阴鸷的私语道:“布衣榜首、状元郎、武状元...经此一事,威望犹如东逝水一般,一去不回头了!”
走在闹市之中,房遗爱目光灼灼的直视前路,面对众人的询问、惊叹视若无睹,但在听到一个不大的语调后,他早已豁达的心竟自瞬间提了起来。
“这不是房丞相的二公子,当今新科武状元,高阳公主的驸马,房俊、房遗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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