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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靖节的自述（第1页）

这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坐在床边，月光穿透了窗子，撒了一地，像是结了一层霜。霜结在地上，也像是结在我心里。

“小靖，还在伤心呢？”别样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嗯，门没锁。”我赶紧扭曲光线，屏蔽我脸上的泪痕，然而，迟了。

“小靖，你哭了？”他坐在我的身旁。

“嗯。”我可不像某个红毛傲娇萝莉，哭了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这有什么好哭的，之前死了841个（算上非复制品），也没有见你哭过。”别样摸了摸我的头，疑惑地问道，“那841个中，也有300多个是由你亲手杀掉的，你当时还很镇静呢。更何况，841号根本就没死，我们不是用灵魂接收器在她脑死亡之前接收过来了吗？”

“这一个，不一样的，我有感觉。”我觉得我的声音有些固执，“以前的840号，哪怕是陪了我最久的1号，也只是被我当作一个实验品，但841号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爱上她了！不会吧……”别样故意做出很夸张的表情，是想要逗我开心吗？这一招，他已经用过几亿年了……他是一个好哥哥呢，虽然平时有些……逗？

“别开玩笑！”我有些愤怒。

“哦，抱歉，我……”别样没想到我真的爱上了第841号实验品。

我不是那只红毛萝莉，所以，我会正视我的感情，唉，很不想承认呢，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实验品。

“没事的，反正，她不是还没有死吗？你说得对，她还没有死……我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碟状物，它的中心是一个红色的小球——这是灵魂接收器。

“嗯？不在我这？别样……”我看见了他眼中的震惊，“怎么回事？难道说她也不在你那里吗！”这个接收器，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手中有，他和我都没有接收到，那就说明……

“我以外你已经把她收走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巨锤，敲在我的心头。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抽空了一样，我身子一软，正要摔在地上，却被他抱住了。

“别怕，说不定她的尸体还有一部分完好，可以复制……”别样说到一半就卡壳了，因为所有的复制品都是通过原体的DNA复制出来的，再复制记忆，这其实就是一个人。既然有840个都是不合格，一直到现在也只有1个合格，第842号的全等可能性只有大约0.12%。

我们沉默了许久，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很温暖的怀抱，记得在几亿年前，原体死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他先打破了沉默。

“妹妹，你怎么哭了？别哭了，林夕也不愿意看见这幅伤心的模样吧？”他感觉胸口处有一些湿润。

“别样，我真恨我自己，在林夕临死前，她希望埋葬在故土，但是，我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虽然只是演戏……而且，到死，我也没有说过爱她，她该有多伤心啊。”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我们也无法影响已经发生的过去。”别样安慰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甘心……为什么给我希望又再度将之毁灭，我们真的掌握着命运吗？命运在捉弄着我们，”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我想过去陪她。”

“别说傻话！”别样一把夺过匕首，“你是我的妹妹，自从义妹原体死亡之后，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我……”我刚才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太负责。

“我可不想做一个这么失败的哥哥。我在她走后，承诺过，我再也不会让你也随她去了。更何况，能出现第二个，就能出现第三个，你要相信未来。而且，我们的工作是为了全人类。”说的也是，只可惜，我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动情了，我不敢再爱上一个极有可能成为牺牲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