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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李世民借钱（第2页）

秦怀玉连忙跳下马还礼。单夫人听见，推开轿门，仔细辨认，这七八个人中，只认出一个姓赵，绰号叫莽男儿，当初杀了人，亏了单雄信把他藏在家里，花了很多银子解救。其他多不认识，想必多是受了恩的。众好汉也哭了一会，磕了几个响头，站起来问道：“哪一个是单员外的姑爷秦小将军？”

秦怀玉答道：“在下就是。”一个大汉走上前来，拉着秦怀玉的手看了，说道：“好一个单二个的女婿！”另一个又说道：“秦大哥的好儿子！”赞了几声，又问道：“令岳母与尊夫人可曾同来？”怀玉道：“就在后车。”

那汉子便道：“兄弟们，我们去见了单二嫂。”众人走到车前，单夫人尚未下车，众好汉七零八落的在下面磕头，单夫人飞快下车还礼。

众人起来说道：“二嫂，我们听说二哥被杀，兄弟们时常挂念，只是不好来问候。如今您老人家好了，招了这个好女婿，终身有靠了。”单夫人道：“先夫不幸，有劳公等费心。”

莽男儿道：“天色晚了，大家把车停到店中去吧，贾兄们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怀玉道：“哪个贾兄？”众人道：“就是开鞭杖行的贾润甫。他晓得令岳丈的丧车会来，便叫了十多个兄弟在那里等候。”说完，便让推丧车的兵士休息，七八个好汉用力推着丧车，闪电一般地出发。

原来贾润甫集齐了众好汉，恰好也投在关大刀店里，当时见到丧车到来，便同众人迎到柩前，又是一番哭拜。单夫人和怀玉分别叩谢了众人，关大刀同众人把丧车推到了一间空屋子里面去。

贾润甫领着秦怀玉与单夫人、爱莲小姐，到后面三四间屋子去，说道：“这几间，他们说是前日窦公主到他店里来歇宿，打扫干净了，二嫂姑娘们正好安寝，随从们就在外面二旁住了吧。”单夫人问贾润甫道：“贾叔叔，那群豪杰怎么晓得我们来，等候在此？”

贾润甫道：“之前那些人，是关兄弟先打听到，通知了聚在这里的。后面这一些，是我一路找来说了后欣然到来的。这班人都是之前受过单员外恩惠的，所以如此。”说完同怀玉出来，只见堂屋中正南方的一张桌子上面，供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义友雄信单公之位”。

关大刀端起酒杯，带着众好友朝牌位磕头下去，秦怀玉赶紧还礼。关大刀把杯子和碗筷放在雄信纸位之前，起来说道：“贾大哥，第二位就坐的就应该是秦姑爷了。”贾润甫道：“这个使不得。他岳父在上，也不好对坐，二来他父亲也曾经与众兄弟结交，怎么能不按尊卑位序就座？不如弟与秦姑爷坐在单二哥二旁，众兄弟入席，挨着坐下，才能显示我们以义气为重，不以名爵为重，才是江湖上的做法。”

众人齐声道：“说的对。”大家入席坐定，关大刀举杯大声说道：“单二哥，今晚各路兄弟们，委屈了你的女婿，在这小店里陪你，二哥需要开怀畅饮一杯。”一屋子的人，大杯喝酒，觥筹交错，都述说着当年与雄信相交时的话语，有说到得意之处，狂歌起舞；也有说到伤心之处，离开座位走到灵柩前捶胸顿足地哭泣起来。

莽男儿说道：“秦姑爷，我记得那年九月里，令祖母六十生日，令岳父差人传绿林号箭到我们这里，我们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本分，正是在外横行霸道的日子，不方便陪着众人上门。”用手指着，说道：“只得同那三个弟兄，凑了五六百两银子，来到齐州，白天又不敢进屋，只能等到晚上二更时分，找到了你家后门跳进去，把银子放在蒲包里，丢在兄家内房院子里头。这事想必令父亲也和兄说过。”秦怀玉道：“家母曾经说了。”

众人让小白说他和单雄信的事情。秦叔宝心想，这下坏了，小白叔叔是临行前才跟我们一起的，哪里会跟我岳父有什么交集，忙给他推托，说道：“白公子就算了吧，他只是我的客人，秦王安排他来保护我们的。”

不料小白忽然站起来，深情地说道：“我跟单员外，第一次认识，就是跟他去找程咬金。其实我那时候也不认识程咬金，只是在他面前夸下了海口，那天下着大雨我们骑马到了一个酒家，我看到一个黑脸大汉扛着捆柴进来避雨，我估摸这人便是了，于是朝他大喊一声‘程知节！’，那黑脸大汉果然扭头看我，我于是告诉单员外这个就是程咬金了，单员外赶紧请程咬金过来，要请他回去喝酒。这程咬金道：‘来都来了，这酒和肉不吃多浪费。’一边走，一边吃。临走还用他的拿捆柴，抵了他上次欠的酒钱。”众人听得入迷，问道：“后来呢？”

小白继续说道：“后来，单员外便用计让程知节把他母亲一起接了过来照顾，又劝说程咬金跟自己一起去长叶林劫了那三千两官银，后面东窗事发，二人便投奔了瓦岗寨。”正说的高兴，只听着外面叩门声甚是急促，关大刀飞快赶出去，开门一看，道：“原来是单主管，你来的正好，你们主儿的丧车，跟太太姑爷都在里面。”

原来单全见家主惨变后，便辞别了额单夫人要回乡里，秦叔宝、徐茂功知道他是个忠义的下属，要提拔他，弄一个小官给他做，他不愿意，直接回到二贤庄、还好单雄信平时做人讲义气，没有一个不痛惜他的，所以那些房屋田产，都有人照管在那里，见单全回来，全部交给了他。

单全毫无私心，田产利息，都登记在册。听闻夫人带人扶柩回乡，连夜兼程赶来，一路打听，知道了在关家店里投宿，所以到来。

关大刀关上门，带着单全到大堂来，贾润甫见了高兴道：“单主管，你也来了。”单全见上边供着主人牌位，先上去叩了四叩，又要向众人行礼，众人拉住他道：“知道你也是个有义气的汉子，岂可如此？”单全只能向秦怀玉叩头，怀玉连忙扶起。

众人道：“主管快来坐了，我们好吃酒了。”单全道：“各位爷请便，我家太太不知道在那个房间，我去见了就来。”说着早有妇女带他进去，不久单全就出来坐下。

贾润甫道：“单主管，我们众兄弟，感恩你主人生前的恩德。一起来扶他灵柩还乡，到那里还要住上几天，不知道你庄上现在什么情况。”单全道：“庄上我已一切准备妥当，就差没有选好墓地。只是如今王世充在定州，纠集了邴元真重新叛乱，罗士信被他用计杀害，占了三四个城池，前日听到他已到潞安，如今就要到平阳来，只怕路上有点难行。”

贾润甫道：“当初我家魏公与伯当兄，好好的住在金镛城里，被他用计送死，单二哥又被他累及身亡。几个好弟兄，都因为他搞得七零八落。如今士信兄弟，又被他杀害。我如果遇到他，必须亲手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秦怀玉听说士信被杀，流泪到：“士信叔叔与父亲结为兄弟，小侄与他相聚数年，现在一下惨死，家父知道，必定请兵剿灭此贼，以报罗叔叔之仇。”

单全道：“我昨夜在七星岗过夜，三更时分，梦见我家先老爷，叫了我姓名，说道：‘我回去了，可恨王世充，杀我好友义弟，又是跟我一起起事的交心朋友。我知道此贼命数已绝，你去叫姑爷灭了他，立了这场功。’”

关大刀道：“我们众兄弟去除了这贼，替罗家兄弟报了仇怎样？”贾润甫道：“如果兄弟们肯齐心，保管这贼必然灭亡。”众人道：“你有什么计策？”贾润甫道：“计策自有，必须随机应变，今天暂且不说，但是要关兄去最好，只是没人替他看店。”关大刀道：“店里生意，就停二天又怎么样？但是要留着单主管在这里。”单全道：“我是要跟着太太他们回去的。”贾润甫道：“太太姑娘们，姑且在店里多住几天，仗着二哥之灵，我们去抢了这场功，回店扶柩也不迟。”

好汉们踊跃应道：“好！”单夫人在里面听见，忙叫人请贾润甫进去说道：“小婿年幼，恐怕没有遇到过劲敌，还是打听王世充离开了我们再走吧。”贾润甫道：“二嫂请放心，干事都是兄弟们去，我与令女婿不过在路上接应，一切包在我身上。”

说完出来，贾润甫跟小白商量了一阵，叫关大刀、单全和秦怀玉过来安排了。然后对众人说道：“既然明天一早大家就去干正事，我们就早点安歇吧。”众人歇息了一宿，第二天五点多，关大刀带了一批好汉悄然出门而去。到六点多钟，贾润甫跟小白和秦怀玉带了将领，也离店去了。

关大刀同莽男儿一行，走了二三天，快到解州，恰好遇到了王世充的前队。前队的军士见到一二十个穿白衣服的人，便出来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百姓？”众人答道：“我们是迎单将军的灵柩回去的。”坐在马上的将领问道：“哪个单将军？”好汉们答道：“就是单雄信。”那将官答道：“单雄信是我家的猛将，被唐朝杀的，你们都是他什么人，去扶他的灵柩？”

好汉们答道：“我们都是他当年管辖的兵卒，感他的恩德，所以不远万里而来，爷们可是守这里的？”那将官道：“不是。郑王爷就在后面来了，你们站一会儿就知道了。”正说着，后面扬起一阵灰尘，一簇人马走近前来。好汉们看了，拍手笑道：“正是我家的九王爷。”那将官带了一群好汉，到王世充面前说了，王世充问道：“单将军的灵柩，你们扶它到哪里？”众人道：“到二贤庄。”邴元真在旁边的马上说道：“只怕他们是奸细。”叫人各人身上搜查，众人神色不变，便不再怀疑。

王世充道：“你们都是军人出身，何不去投奔唐朝图个身份？”众人道：“唐家既然不肯赦免我们的旧主，我们怎么肯背信弃义投奔？”王世充道：“你们既然是我家的老兵，我们这里正缺人，为何不就在我手下效力？当初你们是步兵还是马兵？”好汉们道：“是马兵。”王世充问了各人姓名，叫文书记录好了，给他们分了马匹、衣服、盔甲和武器，安排进了第二队。

贾润甫跟小白和秦怀玉一行，慢慢的走了三天，快到解州城里。贾润甫叫秦怀玉派了一个灵活的小兵，扮成了乞丐，前去打听消息，自己在一个关帝庙里守候。过了二天，见派去的小兵回来报道：“小的出去打听到我们这几位爷，已经被王世充信任收了，编入第二队。昨晚他们已经攻破平阳，今天要攻进解州，一路上的百姓都逃避一空，只剩下房屋。

他们在猫儿村扎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二三点钟的时候，只听到军中大声喧哗，喊道有贼，所以小的赶忙来报告。”贾润甫听到，忙卜了一卦，大喜道：“众兄弟成功了，快准备马匹，我们冲上去。”小白便和秦怀玉领着士兵们，骑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