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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姜半夜里忽然醒了。
沈二爷不在,她撩起红锦帐,房里也未见人影,坐着静默会儿,才趿鞋下榻,悄悄走近门前毡帘。
果然说话声是沈二爷和徐泾,纵是将嗓音压低,还是断断续续入了她的耳。
....................................
徐泾轻轻道:“昊王的马车已顺利出城,又换过马车.......径自朝东南去。”
沈泽棠立在廊下,彤云密布、朔风猎猎,吹得飞雪似玉龙翻甲绕天舞,他将大氅衣襟紧了紧,暗自希这雪再落得凶猛些,可将一路车轱辘印掩平。
徐泾继续说:“听闻皇帝及徐炳永气得不轻,谁能料烂醉如泥的昊王,回寝房途中调转方向,换了身太监服,趁乱混出了宫........”
沈泽棠默半晌,才淡道:“他早晚得走这一步。”
徐泾半是喜半又忧,终化为叹息一声:“昊王在时还算太平,如今他一走了之,二爷又该如何是好?”
沈泽棠笑了笑:“此话差矣!昊王留在京城犹如饮鸩止渴,早日脱身才能卷土重来,吾等便是再艰难,亦不过一时之苦.......”他忽而止言,侧首盯着猩猩红毡帘,眸光微烁。
“二爷所言极是!今教坊司的王美儿遣人送来请帖.......”他话未及说完,却被沈泽棠打断:“已是四更,你早些回去歇息,诸事明日再议。”旋而朝房里去了。
徐泾搓搓手欲抬步,恰见翠梅披衣炖了热茶端来,连忙道谢接过,吃过一盏方冒雪离开。
沈泽棠挑帘进来,田姜正往火盆子添兽炭,他走跟前接过小铲时捏捏她的手,蹙眉问:“何时下榻的?”
“.......不久。”田姜含糊着,忽而瞧见落起鹅毛雪来。
沈泽棠盖好火盆铜罩,见她怔怔望着窗外发呆,索性上前俯身把她抱起朝床榻走。
田姜乖顺地偎在他怀里,昏暗的烛火下,她的眸光闪闪发亮。
他二人上榻后都没甚麽睡意,田姜枕着沈泽棠健实的臂膀,纤白指尖摩挲他颌下的胡茬,而沈二爷正抚摸她肚儿,摸得她浑身软绵绵的。
“二爷,我今仔细打量苏姨娘,她还是平坦,我的却鼓出来.......”田姜有些奇想:“他是打算快点出来吗?”
沈二爷被她的话逗笑了:“再快也得十个月。”不过他摸着确实有线弯弧,又添了句:“待年后让钱大夫再来给你把脉。”
田姜抿抿嘴唇:“母亲今也这麽说,瞧着她格外的高兴。”
沈二爷默了默又问:“你今忙碌的很,到晚间戌时还在与管事对帐?”
“谁这麽碎嘴?”田姜的指尖被他咬了一下,连忙笑道:“已经忙差不多,明日我就很清闲。”
“田姜!”沈二爷叫了她的名字,嗓音莫名有些喑哑:“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若有日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的。”
抬首想看他的眼睛,沈二爷却将下颌抵贴她光洁额头,田姜轻啮他微滚的喉结,轻轻说了句甚麽。
沈二爷没听清楚,稍分开彼此,低头让她再说一遍。
田姜烫着脸儿嘟囔:“我过三个月了。”
“这又如何?”沈二爷似乎不明白她的话意。
暗戳戳拨松他的衣襟,露出胸膛来......她鼓足勇气:“可以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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