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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漾视线没有焦距地散在偌大的空间里,这里停停,那里看看。
蒋时延不在,好像又在。
虽然唐漾和蒋时延还没同居,但就住对门,平常两人不是一起窝在唐漾家就是窝在蒋时延家,和同居相差无二。
餐桌上那束粉玫瑰是他今早才放进去的,茶几上的电竞杂志是他看的,酒水架上半瓶红酒是她和他喝着玩的,还有阳台上,他忘记买衣架、蹭着她晾的衣服。
蒋时延衬衫外套是助理拿到洗衣店洗,他自己洗最贴身的短裤,大剌剌晾在唐漾粉色的一小块旁边,他晾的时候还故意朝她那条挪了挪。
唐漾红着脸骂他不要脸。
蒋时延一脸坦荡:“大家都要穿,还是……”他挤眉促狭,“漾漾不穿?”
唐漾小脸登时红透,举起爪子要挠他。
“哎哟哟恼羞成怒了。”蒋时延仗着身高优势,没脸没皮地亲她手背,“我就喜欢漾漾恼羞成怒,瞧瞧这小手多白,多软,来来来,想挠哪哥哥都给挠。”
唐漾当时羞愤欲绝。
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
还有就是,他今天中午大概回来过,沙发上换了件西服外套。
是他喜欢穿的那件黑色,有蓝金暗纹。他好像一直这样,喜欢在正经的外壳下,藏点骚里骚气。
唐漾费力地扯扯唇,缓缓躺向那件西服外套,躺上了,后背硌着个东西,唐漾从旁侧摸出他的鼠标,嘴角弧度渐渐凝在原处。
鼠标硌着的后背似一个节点,酸痛经由那个节点漫到穿高跟鞋的脚,再漫到脊椎,最后漫过四肢五骸浸了全身……
酸痛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可是,他不在。
唐漾知道他可能在陪蒋妈妈看电视,或者和老爷子说话,还是克制不住地拿起手机,拨了他电话。
“嘟嘟。”
响两声,接通。
对面传出一个嘈杂的大环境,然后是稍微安静一些的小环境,再然后是蒋时延低缓含笑的声音:“漾漾。”
唐漾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
她嚅了嚅唇,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平静如常:“蒋时延你在做什么啊。”
“在楼上陪程程搭积木,”蒋时延说着,把手机递到程程面前,“叫人。”
程程甜甜叫:“糖糖阿姨。”
蒋时延纠正:“叫舅妈。”
程程睁大眼睛:“漾漾不是糖糖阿姨吗?”
蒋时延点头:“对啊,所以叫舅妈。”
糖糖阿姨是舅舅好朋友,为什么又是舅妈?好朋友可以是舅妈吗?程程被绕糊涂了,蒋时延从钱夹里摸出一张一块的在程程面前晃。
程程脆生生喊人:“舅妈。”
“嗯……”唐漾在电话那头温温柔柔地应。
“乖,自己玩。”蒋时延笑着拍拍程程,起身去了更安静的阳台。
唐漾问他:“晚上吃了什么。”
“没换保姆,还是那九道菜,”蒋时延一一念出来,“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我多吃了两块。”
“那我谢谢你噢。”
唐漾又问有哪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准备做什么。
蒋时延认真又耐心地逐个回答完。
他刚想问问她,唐漾说:“那你先洗洗吧,待会儿还要陪他们玩牌,我也准备睡了。”
蒋时延话头打住,叮嘱她:“关好门窗,要觉得冷就开会儿空调,空调房里记得要放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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