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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写了一本书的旭炎（第3页）

她轻轻地吻在旭炎的额头上，手里拿着起跳时用脚尖挑起的通风口盖子，蜷身一钻一盖，微笑着消失在那个洞口。

“嗯……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也是家庭美满啊。”旭炎用手指抚摸着被柔软嘴唇碰过的那片皮肤，兀自笑了笑。“接下来我也得更有干劲才行啊……首先，就先从团结所有的可用战力开始吧。”

他并起双指，转身在空中虚划了几下，从他画的位置开始，无数纵横交错在房间半空中的符文锁链依次显形并且破碎，接着天花板地板和四面墙上出现了笼子一样的花纹，它们也开始摇摇晃晃并且淡去。欧阳旭炎夹了几本书，又瞄着通风口，偷偷摸摸地揣起一瓶酒，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光亮像烛火一样，飘摇几下最终熄灭了，随着光芒的消失，这个房间并没有变得寂静，相反远处操场上学生的吵闹，和隔壁打牌的呼喝，还有走廊上急促穿行的脚步声，开始透过墙壁喧哗地充斥这里。

……

“你刚才一直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呢？”

“我在和我老婆聊我新写的书呢。”

“……喔，说来你已经有一大家子了呀，挺幸福美满的。不像我还在每天努力……这个时代该叫什么来着，脱单。”

“你也不错了，其实你只是眼光太高吧。像你这么能打，还是个煤矿老板，想嫁你的人应该也算数不胜数吧。就是我们都在追人，你在追仙女。”

“你看，说着又开始挤兑我了吧。搞得好像你我结婚都只为了繁衍后代似的。按照我在哪里看的书上写的，这不是为了寻求灵魂上的完整吗？难道有一个条件和凌燕差不多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女的来追你你就会答应吗。”

“这你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还真有，而且我真不会。我俩是真心的互相吸引，而且，怎么说呢，自由恋爱。”

教学楼空旷的楼顶上，两个魁梧的男人耷拉着脚坐在平台边缘，看着下面广场上学生列队跑操，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身边放着左边深亚麻色头发西装革履的的是来视察跑操的欧阳旭炎，右边则是披着破旧外套的一个光头男人。

“所以说啊，你小子就别逮着便宜还卖乖了。诺，婚后生活怎么样啊，这都好多年了，你找的女人虽然挺优秀，但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我老婆温柔体贴，事无巨细，虽然有时候……”

欧阳旭炎说着叼烟，但烟盒还是早上被凌燕换过的那个。所以他叼到嘴的仍是一根棒棒糖。他愣了愣，索性拧开随身携带的那瓶酒，掏出酒杯，倒出了满满一杯可乐。

他盯着可乐陷入了沉思。

“我大概懂你了。”

光头男人接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旭炎碰杯以示理解。

“你这家伙活跃的范围已经涉及到各个领域了啊，连写这行你也要来参一脚，说说吧，让我听听你都和你老婆聊了些什么。”

“也不是什么文学大，我也就有点以前写小情书攒下来的文笔而已。这本书暂时还没有名字，里面写的是我对这个世界上值得注意的很多事情的思考和假设，毕竟你也应该清楚，我们习以为常的很多事情仔细想来都是荒谬的。”

“哦？这很有意思，是像那本《天问》一样通篇都是提问，借此来表达哲思的那种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吧，在我看来我和那位古代诗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多半在提问而我多半在回答，虽然都是假设。但毕竟我生在了一个还算辉煌的时代，有很多现成的答案和条件能支持我的猜想。”

“那就让我洗耳恭听。”光头男人喝了口可乐望向校门口的方向。

“我这段抽时间翻看了不少有关历史研究的书，考证了里面很多谬误的成分以后发现，有几样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它们起源的线索。”

“什么？”

“脉、法、符文、装具、点炼。”旭炎伸出五根手指一一屈下，光头男人感到后背有点发凉。

“这不是我们力量运用的几个基础吗……你是说这些东西在历史上完全找不到它们的来源？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关注这些也一直都不知道，只是习以为常地使用它们，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是吧？其实还有两样东西是找不到起源的，一样是把我们杀得山穷水尽的妖魔，还有就是大家天天膜拜却很少有人见过的那些个神。只不过这些不缺人去关注和研究，但大家对于自己身上司空见惯的东西却完全没怀疑，即使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

“哦……你说到妖魔我想起来了，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文明史不是本来就是被妖魔搞得四分五裂的吗。每过几百年妖魔集中爆发产生‘浩劫’时候，几乎都是从各个最繁华的地方开始出现，平均每次全世界半数的人口都会损失在这场灾难中，当然咱们这次例外……从技术资料到名著典籍几乎没有一个能保全，每一次都像文明被推倒了重新发牌一样，经过了多少次这样的洗牌我们数都数不清，你说的那些史册也许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丢失了呢？”

“的确是有可能，但还是显得奇怪。对于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或者这应该叫现象，哪怕其他的资料全灭也应该想尽只言片语记录下线索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头绪，明明连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流传下来了。我觉得这之间一定有很大的隐情，或者这世界上有什么祟。”

欧阳旭炎拿出棒棒糖，指向远处群山连绵的天际线，片刻，又施施然放回嘴里。

“嘛，总之，我在书里设想了一个没有这七样东西的世界，你猜怎么样？”

“那就没法玩了，没有脉力我从这里跳下去就直接摔死了，你为什么不只把妖魔去掉呢。”

“把所有带疑问的东西去掉才是有价值的假设嘛，还有你猜错了。”

“难道完全没影响？”

“说是完全没影响也不对，因为那样的世界的确是完全不一样了，但却并非不和谐……相反，能构想出一个正常到令人发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