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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桂卿大人四（第1页）

风华以目示意贵儿，贵儿一愣，旋即明白眼前的帅哥哥让他做什么。这是伶人馆里老师专用的眼神，贵儿的老师也会用这个眼神示意他，于是他习惯的开口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樱花国的歌，樱花国的音乐本就阴柔和软，被贵儿还带有童音的嗓子唱出来，虽然不见得有多好，却别有一番韵味。

等贵儿一曲唱完，羊姑姑在旁摇头笑道：“阿华，大人是要听你唱歌，你却让这小子唱，不如再来一曲？”

桂卿却轻轻摆手，责备羊姑姑：“封公子来此是客，你倒是不见外，让人家弹琴又唱歌？”

她转向风华，笑道：“公子是想给我推荐新苗？”

风华本无此意，他自己的前程还没有着落，哪里就能大刺刺的管别人的事情？再说横竖贵儿有老师，他的前程哪里轮到他做主？

只是风华想到贵儿在花月班的遭遇，暗想如果桂卿能替他说句话，也是这孩子的造化，故而站起躬身：“一切全凭大人心意。”

桂卿对羊姑姑点点头，此时有听差进来，对桂卿说道：“向大人回话，青林城城主派人来请大人赴席。”

桂卿惊讶的问道：“已经到了晚上了吗？”她吩咐羊姑姑给风华准备晚饭，让风华在这里等着她。

羊姑姑服侍桂卿换衣梳妆，又亲自打点了宴席上换的衣服，交给听差拿着离开，这才折返回来，服侍风华吃了他这顿旅途中最舒服可口的饭。

风华本有些不习惯羊姑姑来服侍自己，想让她一起坐下来就餐，可羊姑姑必定不肯，还一脸神秘兮兮的上下打量风华。

这让风华很不自在，觉得羊姑姑似乎多想了什么。好在羊姑姑看出他不想多说，并没有多问。

饭后，桂卿没有回来的意思，风华看天色已晚，他也很是困倦，想回后面房间里休息，羊姑姑又端上茶来，说大人说了让风华等她，不让风华离开。

风华无可无不可，横竖他回去也无事，看小徒弟贵儿依旧怯生生的站在墙角，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望着他，对羊姑姑问道：“大人准备怎样安置她？”

羊姑姑笑道：“这小孩子既然是你的人，大人自然是要好好的照顾，小孩子很懂事，刚才吃饭时，还给我唱曲儿来着，虽说稚嫩，倒是有得调教。”

风华本想解释贵儿不是他什么人，谁知羊姑姑接着说道，“冲着你的面子，这里倒是有个好前程给他。”

风华顿时收了解释的心，贵儿在眼下这个戏班子里显然是被虐待的，能有个其他的出路，当然再好不过。

“不知什么好前程？”

羊姑姑笑道：“樱花国想与咱们伶人馆做个交换，派他们的学生到伶人馆来学习，咱们也可以派学生去他们国舞院学歌舞剧。我琢磨着，让这个孩子去倒是不错。”

风华明白了，这当然是极好的去处，心里替贵儿高兴，对贵儿笑道：“你还不快点谢谢姑姑？这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贵人了。”

贵儿一直呆呆地站着，没听懂羊姑姑一连串的话是什么意思，听风华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羊姑姑道谢。

羊姑姑哈哈笑着，当即取了纸笔，写了推荐的书涵，盖上文乐司的封印，唤来一名听差，将贵儿与书信一同交给他，这件事就算是结了。

风华不由得感慨，一个人的一生，原来就是这么掌握在人的手指之间的。

羊姑姑倒是不瞒着他，把她带着文乐司封印，一路南来挑选学生之事一一道来。

原来挑选人去樱花国学戏只是她带着文乐司封印要做的事中很小的一件，她与桂卿一路南下，是要考察各地戏园子的状况，然后登记造册，制定章程，纳入文乐司的管辖范围。

风华心里一动，各地戏园子良莠不齐，什么档次的都有，他预感似乎要有什么变动，于是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章程？说起来这戏园子，也是该管一管，乱七八糟，演什么的都有。”

“你说得对，太后娘娘可不是躲在深宫享清福的普通老妇，她高瞻远瞩，对震国伶人无人管理，乱成一团的现状很是忧虑。”

羊姑姑叹息，“你听听如今都是唱的什么戏？歪风邪气，靡然成风！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必须加以整饬，奖励好好唱戏的，惩治胡作非为，情节严重的，就不要唱了！”

风华很以为然的点点头，北边他没有去过，但东粟国的情形他是最知道的，为了吸引人来看，各种装疯卖傻，污秽下流的内容不用说了。

甚至有的剧院为了吸引眼球，编造宫廷艳事来打擦边球，而且是民间有传说但无实据的流言，添油加醋断章取义，还以辛辣敢言来做噱头，不过是博人眼球罢了。

两人说完这些话，羊姑姑去忙自己的事情，风华又累又困，见炕上有软褥，想着歪在炕上稍歇一会儿，屋子里很热，他又怕把衣服弄皱，脱下来挂在一旁。

谁知这一睡就到了半夜，风华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正要伸个懒腰问问桂卿回来了没有，一抬眼却惊见桂卿就坐在一旁，心里一惊，急忙坐了起来。

桂卿已经换上了家常服饰，盛装卸下，娇丽的容颜略显出几分疲惫，正斜倚着坐在桌边，睫毛微垂，嘴角上扬，慵懒的斜睨着炕上的风华。

风华睡觉前脱去了外衣，原想着只是略歇一会儿，横竖羊姑姑会喊自己，没想到却是这么尴尬的场面。如今他宽松领口下露出锁骨和大片的胸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失礼的很。

他的脸不由得红了，讪讪的拿了外衣穿上，很是不安的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这里是桂卿的会客厅，不是卧房，不算过分失礼，可桂卿总归是女子。

羊姑姑重新煮茶上果子，见二人这情形，不由得会心一笑。

只见风华脸色微红，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动人，头发有点压乱了，却又显出别样的风情来，羊姑姑心里越发的喜欢，笑着招呼他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