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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目的达到（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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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殷璃领着殷潋跪拜平康帝。

而端坐在龙椅上的平康帝显然也是十分疲惫，在示意着殷璃起来之后，直接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贵人，怎么就没了？”

殷璃看了眼身边的殷潋，同平康帝道：“父皇，儿臣赶到的时候，齐贵人的尸身都已经凉了，五皇子骤然失去生母，小小的一个人跪在齐贵人的尸身旁，哭的十分可怜，浑身发抖的紧抱着齐贵人，任谁劝说都不肯放开。”

听见殷璃此话，平康帝这才留意到被她一直牵着手的那个孩子。

对于这个孩子，平康帝是有几分印象的，知道他的字写的很好，也晓得他是个沉静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被生母所累，怕是在这后宫里，他早就大放异彩了。

如今，再看见这个孩子，平康帝才算是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他；到底是他的儿子，纵然生的有些瘦小，穿的也不是很富贵，那一身安静乖巧的感觉还是让人感觉很不错的；再加上那张生的很是清秀的小脸，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打击与悲痛，至今都是苍白的。

终于，平康帝的心境有了一丝动容，对着殷潋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前些。

殷璃看见平康帝的动作，立刻就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示意他上前。

殷潋因得了殷璃的嘱托，再加上他通透的个性，很快就明白了平康帝的此举是何意，于是，大大方方的就走到了他该称之位父皇的男人面前，声音小小的喊了一声：“父皇……”

这一声小小的父皇，算是彻底叫到了平康帝的心里，让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孩子冰凉的小脸，甚至还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小五，不要怕，你还有父皇呢！”

殷潋听到这句话，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平康帝，然后又瞅向站在下面的殷璃，在看见皇姐那对他微微点头的动作之后，小家伙就似是懂了什么，依赖般的靠进了平康帝的怀里，再次出声小声道：“父皇，儿臣不怕！有父皇在，儿臣就不怕！”

兴许真如殷璃所言，如今平康帝年纪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心底冷漠，最起码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多了几分过去没有的柔情；而今，看着刚刚失去生母的亲生儿子如此依赖相信着自己，平康帝的心中自然就多了几分为人父的担当感；在和声细语的同殷潋说了几句话之后，才看向了殷璃，直接开口问：“你在芳华阁中调查了这么久，可查到有用的线索？”

殷璃看着被平康帝抱在怀中坐在腿上的殷潋，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并不瞒着他，于是，就干脆的将自己调查得来的所有的情况据实相告，最后表情严肃道：“齐贵人之死绝对不简单，就现在的证据与方向来看，已经跟后宫的两大后妃牵扯上，尤其是那位淑妃娘娘更是可疑。所以父皇，儿臣想要向父皇请旨，准许叶副统领帮着儿臣一起调查这件案子；儿臣保证，不出三天，定会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让死者安息，生者节哀。”

平康帝倒是没想到齐贵人的死居然跟那两个女人牵扯上了关系，不过，想到后宫这种是非之地，向来不缺心狠手辣之辈，他也就没有多意外了。

“你说的那两位后妃，正是眼下后宫之中最春风得意之人，而且她们同前朝的关系也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利益联系；纵然是有朕的圣旨，一旦在你要动她们二人的时候，前朝的一些人定会在暗中揪着你不放。阿璃，你虽然贵为储君，但也应该知道，哪怕是万人之上，有的时候也不可能事事达成心愿，能让你为所欲为；到时候，那些麻烦找上你，就算是朕疼爱你，也无法正大光明的护着你。这些心理准备，你都做好了吗？”

殷璃道：“父皇且放心，儿臣是自幼生活在深宫的人，当然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什么道理。但是儿臣更清楚，这世间该有真正的道义与正理存在，真相与冤屈不能被权势所磨灭掩盖，不然这个世道就不是人生活的世道，而是禽兽横行的世道；如今，是已经有无辜的人死了，那个人虽说在后宫之中一直都不为众人所看见，但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五岁稚童的生母，她的突然离世，有人会哭的，面对这些眼泪，儿臣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儿臣身为储君，作为大周未来的天子，如果连儿臣都能做到罔顾他人性命而不顾，那么在将来，儿臣又有什么资格保护万千百姓，承担起父皇与我殷氏皇族列祖列宗交下来千秋伟业？父皇！儿臣可以表态，儿臣心中是很畏惧会有人在背后给儿臣穿小鞋，将脏水往儿臣的身上泼；但是儿臣更畏惧自己会变成与那些卑鄙小人同流合污的人，这样，将来就算是儿臣去了地下，见了祖宗们，也会无颜面对。所以儿臣恳请父皇答应，准许儿臣来办这件案子，就算是因为这桩案子儿臣要得罪不少的人，儿臣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平康帝看着一脸坚持的殷璃，瞅着这个让他既是无奈，但又满腔骄傲的女儿，最终，终究是态度软和下来：“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这就下旨，准许你和叶语堂来办这桩案子；三天，朕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是交不出一个合理的结果来，到时候朝堂上人声鼎沸起来，朕可是护不住你的。”

“谢父皇！儿臣绝对不辜负父皇的期待与重托！”

说到这里，殷璃就又看向坐在他怀中的殷潋，眼中露出柔情，“父皇，齐贵人虽说只是一个商贾之女，但是自她入宫之后，从未有过半点行差踏错，甚至还为父皇抚育了五皇子殷潋；如今她惨死，五皇子年纪幼小，儿臣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孤身一人继续生活在芳华阁中。所以父皇，儿臣想要将潋儿带入东宫抚养，一来也能让他给儿臣做个伴儿，二来，有儿臣抚养教育他，也能保他吃饱穿暖，不至于继续在这深宫里，过的清苦寂寞。”

平康帝看了眼怀中的殷潋，诧异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想要将这个孩子亲自教养与自己的身边？其实，这大可不必。朕回头就下一道圣旨，挑选真正忠心可靠的宫人照顾在他身侧，绝对不会怠慢了他。他是朕的皇子，有朕亲自庇护着，谁敢再欺负他？”

看出平康帝不愿意让殷潋跟着自己走，殷璃牙一咬，亮出自己的底牌：“不瞒父皇，看着潋儿，儿臣就想到了自己！”

殷璃的眼中隐隐含着泪，似乎在追忆着自己的过往，“父皇可还记得，母后是在儿臣几岁的时候仙逝的？当年母后离世之后，儿臣也同潋儿这般大小，那时，儿臣因为有父皇的圣旨，已经成为东宫的储君；可是，就算是身份再尊贵，这心底的悲伤与痛楚依然无人能够倾诉，也没人能来为儿臣开解；夜深人静的时候，儿臣尝尝一人缩在被子里哭到天明，那时的儿臣，想念父皇，想念母后，想念过去曾经有母亲陪伴疼爱的日子。如今，看着潋儿，儿臣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父皇，儿臣相信您一定会找人照顾好潋儿，可是这真正的‘照顾’可不仅仅只是给他饭吃这么贱大，他刚刚失去生母的那颗幼小稚嫩的心，也同样需要呵护。当年儿臣受的那一场苦，有多痛、多难过，儿臣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眼下，儿臣不愿意再看见潋儿同当年的儿臣一样继续经历这些。照顾潋儿，除了他有着跟儿臣一样的遭遇之外，其实也是儿臣想要借着他再来抚慰当年的自己，还请父皇能够成全儿臣的心意。”

殷璃的这番话说的十分动容，更是一击即中平康帝的那颗心。

而今的平康帝，对先皇后阮乐临充满了愧疚与追忆，这个时候的殷璃亮出生母与当年自己的遭遇，可算是堵的平康帝哑口无言。

最终，在一番思考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既然你真的同这个孩子如此有缘，那就让潋儿去你东宫住着吧；等回头，朕再拨去两个听话的宫人照顾在他的身边，也能帮着你一起将他照顾好。”

殷璃露出喜色，忙道：“儿臣谢父皇。”

平康帝看向怀中的殷潋，瞅着他乖巧听话的样子，看着他清秀的眉眼，对于生他的那个女人却是没有多少印象；但，就算是他对那位为他诞下皇子的女子没多少印象和情分，可她毕竟还是对延续皇族香火有功的。

如今，她已然惨死，生前是享受不了多少荣华富贵了，也只能死后给她一些哀荣，也算是聊表他的心意。

于是，平康帝看向殷璃，道：“齐贵人的丧事就交给你来办，这些年朕亏待了他们母子，如今也只能想些别的办法来补偿。封，齐贵人为齐贵妃，葬入皇陵，享受皇室香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