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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因为担心画中有暗算,所以沐怀仁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缓缓展开。
“重量与寻常画卷差不多,应该没有机关,也看不出下过毒的迹象。而且画在我手中,即便最里面藏着把鱼肠剑,也不足为惧。”
沐怀仁如此有把握,是因为他从小爱画,当年在山中学艺时,闲来无事就总喜欢画几笔。后来到了京城,经他赏鉴过的画作成百上千,有时候鉴定一幅名画的真伪,连李太傅都要听他的意见。
刚看到画的底部,他便从颜料和画布的褪色程度推测,这是本朝作品无疑,而且距今不会超过二十年。展开画布到三分之一处,他就看出画的是一名年轻女子,身着淡色的锦衣,手握一本古卷凭栏而立。
“绝世而独立!”
这句话当即浮现在他脑中。
沐怀仁微微摇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只看到了裙角,明明还有大半没有展开,为何会产生这样的联想?是那飘飘欲仙的姿态,还是透画而出的书卷气?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些反常,于是深吸一口气,以平常心态继续观察。
与同期的美人图相比,这幅画有些许不同:一是画师不厌其烦的描绘人物衣饰,每一个线条都用心勾勒,严谨到似乎一笔都不能错的程度。而同类美人图的衣物轮廓多混杂了现实与想象,比如飘扬的丝带等,总之就是重韵不重形。二是此画对衣裙的着色可谓浓墨重彩,与同期的清淡画风迥然不同,即便是素白部分,也厚厚的涂上了珍珠粉末制成的颜料。三是衣裙样式融入了男装风格,这使得人物的姿态在婀娜中多了几分个性和张扬。虽然本朝对于女子的装束并无过多限制,但若真有人穿成这样出门,只怕还是会引人侧目的。
“以画师的写实程度,难道画中人在现实中的穿衣风格就是如此独树一帜?有意思了。”沐怀仁的心态渐渐从观察转变为观赏,甚至开始期待芳容揭晓的一刻。就在这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跟预想中的惊艳截然相反,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聂阳天此时正在场中对战,看不到场外师弟的异常,只是发觉对手的情绪越来越焦躁,招式也越来越迅猛。
不过令沐怀仁受到惊吓的景象,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就是李太傅。他虽是一介文官,却能在观看打斗时面不改色,足见胆识过人。可即使从容镇定如他,此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且慢展开。”李太傅拿过画轴迅速卷起,然后向场中喊道:“都住手!”
聂阳天和蓝凌正战到酣处,闻听此言连忙停手,众侍卫也都后撤了半步。
“阳天在院子里照应,怀仁随我进书房。”李太傅说完,转身走上台阶。
蓝凌很明显的松了口气,眼中的焦虑一扫而空。她似乎已经确定不会再有战斗了,开始整理衣服擦汗,然后对聂阳天抱拳道:“承让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十七的夜晚,月亮还算很圆,皎洁的光洒在火把和刀剑上,仿佛用宁静祥和隔绝了杀气。
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一个结果。
众侍卫紧盯着圈中的“女刺客”,诧异对方既已行迹败露,为何没有一点儿要逃跑的意思。这刺客是太没经验了吗?
蓝凌想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多少感觉有些疲惫。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对面的聂阳天,忍不住做了个鬼脸,仿佛在说:“你不认识我了?你果然认不出我了。”
聂阳天心中一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确信这女子自己一定曾经见过,可是为何就是想不起来了呢?难道似曾相识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就像现在,她整个人明明已经放松下来,却仍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忧伤。花一样的年纪,远超同辈的身手,家境显然也不错,有什么值得忧伤的呢?生擒了崔朋,已经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今夜为何选择自毁前程呢?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沐怀仁面沉似水的走出来,“众人回归本位,各司其职。今夜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是!”侍卫们陆续散去。
“大人请凌姑娘进书房一叙,大哥也一起。”沐怀仁一抬手。
“好。”蓝凌大大方方进了屋,书房的门在身后被紧紧关上。
那一刻她忽然想到,如果对方不相信自己,或是已经忘了当年的事该怎么办?
“不行我就跑,打虽然打不过,逃应该还是能逃掉的。只是如果今夜逃了,京城这条路恐怕再也走不通了。”
李太傅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见她进来,忙笑道:“呵呵,果然是故人之女。我也是老糊涂了,看到画才想起来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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