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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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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站的主要作用，适才已经展示过了。作为整个舆图的中间区域，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存在意义，都是集散的最佳选择。

方才是天下第一飒启动了法阵，如此说来，阵眼便是……莫珠子缓慢的将视线放在凌少的脸上，后者报以一个明朗的笑。

“之后便由诸子箭坐镇此处，务必好好恢复。”南白玉以长者姿态，沉着而庄重，他面无笑意，却并不失温和。

“……好。”莫珠子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说遵命领命还是怎么。

未见此人之前，莫珠子认为他应该和南尽天一样，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酸儒。未曾想，居然也不是很老，眼角边浅浅的细纹增加了一抹成熟男子的稳重。儒雅的脸上既没有一丝酸腐，也没有她以为的老奸巨猾，她对这个传说中的总督并无不适之感，曾经心中对他的所有恶感，如水洗过一般，消失无踪。若非要说出个一二，可能就是过分严肃带来的距离感。这样的距离感与凌少的玩世不恭有些类似，就算多张两双眼睛也不容易看穿心思。不过，如今世上，恐怕少有人拥有一眼便能看穿的通透吧，而这样的人，能活下来，是运气，比如她。

人总会学着掩饰，学着不动声色。这是无论在哪一种环境之下都适应的生存之道。

莫珠子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引来好几处注目。

“……”莫珠子啊哈哈的尬笑两声，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求助的眼神飘向凌少。

凌空传来两声极轻的笑声，如干净的春风一般，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楚江开嘴角微扬，眼角的浅褐色的泪痣生动起来。莫珠子的左支右绌虽然笨拙但可爱，她有所不知，自己这不施粉黛毫无衣饰的模样在楚江开的眼里正是那种一看到底的通透。

寡淡的楚江开向来难有情绪，他这么一笑，无疑让凝结的空气流动起来。

“今日仓促前来，避免神兵之间产生嫌隙，恕我等唐突了，”南白玉自是了解这份尴尬源自何处，也就开诚布公的表达意图，“只是，时日无多，我等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共同退敌之上。”

说罢，看了看东方池月，后者起身，一丝不苟的行之以礼后，严肃认真的道：“我虽出身东方家，但我只为玄门为苍生。在此气势，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违道义的事情。即便是东方家，若背叛玄门，请允我亲手处置。”

起初凌少告知莫珠子大殿之上的一切，她还有些难以想象，这回见到本尊，这份讲道理讲原则到一根筋的形象也算根深蒂固了。

东方池月转向莫珠子，十分有礼有节的道：“烦请莫姑娘将八月十五那日所见之事当着大伙及总督的面，再陈情一次。”

莫珠子说了一下南尽天当时的暗指东方家与锦川相关并暴露了她的行踪参与计划围杀的言论。

“长街一战他所持言论已经不具备参考价值了，唯一能确定是，杜一飞身上的诡咒就是他动的手脚，”莫珠子突然想到什么，问，“那诡咒禁术究竟是何由来？”

“诡咒之术，是咒术的一种，只是因为它利用凶邪戾怨而获得强大的力量被玄门禁止。最初源于此处，”南白玉抬手点了点舆图之上云梦山以北的位置，上面写着北冥，“这里，人们现在皆称其为北境。然而在成为封印禁地之前，叫北冥。北冥与滇南东夷许多小国一样，从不属于中原王朝。百年前，北冥之主北冥爻，有着玄门千年一见的根骨，也正因如此他触碰禁忌，掌握了召唤和控制凶邪的禁术，从此有了诡咒，成为世人口中的妖王，玄门欲诛之，请出神兵，引发正邪大战。”

妖王乱世，生灵涂炭。五方集结，正邪大战……

“近日我与楚兄在西南发现，边境与寮站多处结界损毁，特别是与滇南边界，应是年久失修造成的，”东方池月眉头微蹙，“他们违祸锦川，应是为了引诡咒进中原。”

“可……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莫珠子沉思片刻，歪头皱眉道，“如今幕后黑手无疑是那试图反扑的妖王。但他究竟想做什么？锦川事发已过去数月之久，他不称热打铁还在磨叽什么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玄门集结五方神兵吗？他又在干嘛呢？等着神兵集结去端了他的窝吗？还有，既然神兵已然集结，那为什么不直接北上！？神兵既然能封印北冥，那定能破了当初封印。干嘛非等什么春暖花开，若北方梅林结界开启，南北互通，那我们岂不是失了先机？”

“……”空气里有短暂的凝滞，之后又是楚江开的笑声打破安静。

“那也得等玄门将各大寮站法阵修护完成，否则一旦开战，受苦的将是黎明百姓。”南白玉倒是没有愠色，反而耐心解释道。

“为什么？”

“因为弥天令，”南白玉道出弥天令的根本，“它不光是高级战备的指令而已，更是一个保护隔绝的法阵，类似于镜像一般，将战区与现世隔绝开，避免生灵涂炭。”

“哦？”莫珠子似是察觉什么，紧紧的盯住舆图，试着圈出所有寮站的位置，瞬间一目了然——光京都未央城，以鼓楼为中心，北有云梦山，西有乾坤府，东边是三法司，而灵鹤楼与墨陵书院与鼓楼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整个未央城拉出一个端端正正的五芒星阵图。若延伸出去的话，西边正好是胧月堡，而东边则是彩云间。西南边境的寮站正好在鼓楼延伸出去的直线之上，形成上为云梦山，下为西南边境，胧月堡与彩云间分别左右，未央城鼓楼位于自北往南的中心点上。

“原来如此！”莫珠子心中禁不住赞叹弥天令之精妙！她看着舆图神思飞速运转，妖王想南下中原，可云梦山、胧月堡和乾坤府就有三道屏障，东边有敬亭山坐镇，西南有锦川，那花鹿最初发现之所是与上官家毗邻的山林里，所以……

莫珠子抬起头，看向众人，眼眸神采闪动，她指着舆图道：“会不会是这样的，妖王最初打的主意是并无玄门镇守的滇南，因为滇南与蜀州一水相隔，两地交好，商路互通，不似南越，不仅国界结界互不相通，还有蓝月谷这等不知深浅的势力坐镇其中。若我是妖王，想引乱入中原，那定会选择滇南这等毫无抵抗之力的地域！”

东方池月和楚江开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凌少，后者毫无不悦之色，反之眼中闪动着赞许又宠溺的光。

“还有一种可能……”乐正娅嗓音清冷，暗淡的眸子里闪动着难得一见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