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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小孩子是不会意识到的,《帝范》上说过“不教人战,是谓弃之”,对他有要求,对他严格,是因为寄予了厚望,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楚怀玉已经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所以楚亦宸能够年级轻轻,成为这“天朝第一人”,掌管兵马,为他的逼宫夺位立下汗马功劳。
而楚亦雄,其实是完全被放任自流的,因为不在乎他今后的品行,所以也不会对他严格要求,想来他的暴戾无常的个性,似乎就是从小这样养成的。
我问道:“那絮云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真的是他告发的吗?”
季汉阳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要私奔的事,但我在场,”他说道:“那天我原本是想和太子一起偷溜出去玩,可是太子被皇上抓住,又要他背兵法布阵,太子年少气盛,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不去管哥哥,他要私奔了你都不去管他,还来看着我’,就是这句话,惹下了大祸。”
我都傻了,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楚亦雄和絮云的悲剧,竟然只是因为楚亦宸的无心之失?一个孩子的无心之失,谁忍心去责怪,可是,他毁掉的,却是两个有情人,还有一个男子一世的深情!
他继续说道:“其实在后来的日子里,楚亦雄就跟发疯发痴了一样,如果一见到和絮云有一点相似的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太子说,他在宫中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楚亦雄一定不会轻易的放手,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即使不说完,我也已经明白了。
难怪当初,这两个皇子看起来都对我青眼有加,原来,不过是一个为了找到过去爱人的影子,而另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大哥误入歧途。
季汉阳看着我,认真的道:“我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因为误会,而看错身边的人。”
看错?
呵呵,不知为什么我笑了,只是心里,苦涩的厉害。
他也知道,谁都知道,梁鸢青半生情错,苦不堪言。
那么,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的我,还拿什么去爱人与被爱,我的心,已经留在了匈奴无边无际的草原上,被人,被己,伤得千疮百孔,这样的心,如何再去爱?
季汉阳看着我的笑容,沉默了许久,慢慢说道:“鸢青姑娘,你经历的这些,我听说过,也看到过,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太子是不是真的爱你,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别人都不可能知道,但是,他曾经对我说过——”
“……”
“他说,你对大义,对道义的坚持,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他想要的伴侣,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这个时候,再想要说什么话,似乎都是多余。
我只淡淡的笑着,低头看那一桌粉艳的花瓣,原本摆成了那么工整的棋局,突然一阵风吹来,所有的花瓣全都飘散在风中,零落一地。
明明已经是落英,怎么能再期盼她缔造出美丽呢?
我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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