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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下的班,疲乏的刘织云还在睡梦中,她隐隐约约做梦,梦见阿虎开了门,用脚边踢着身边的包身工,边叫着:“起来,上工啦!刘织云,起来......”
刘织云醒了,真的听到阿虎的声音:“刘织云!谁叫刘织云?出来!”
凭意识,织云判断现在才是晌午。她揉揉眼,清醒了一些。
阿虎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本名?他这会儿只叫自己一个人出去,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呢?
织云现在完全清醒了,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因为在这地方,被暴打一顿是没有什么铺垫和有奏的,随时都有可能。
但是装聋做哑想籍此躲过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延长一点儿时间罢了。
织云应道:“我!”
阿虎摆头:“出来!”
织云穿着外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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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云怀着不安的心情往门口走去。
怕什么?大不了挨一顿打!她这样给宽慰自己。
心里虽这样想,但谁又愿意平白无故挨一顿棍子呢。
出了房间门,她一眼竟然看见老周站在院子里,老周正打量着这院子。
“老周!”她惊喜而又激动地叫了一声,如见了亲人那般。
老周扭过头来,微笑着向她:“小刘,跟我走吧,你自由了!”
织云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还有什么行李要收拾?”老周微笑着说。
“没有!没有!”织云忙跑下那两级砖台阶,到老周跟前。
他们向大门走去,阿虎则提着木棍表情冷淡、跟在后面,他是准备锁门。
织云走着,委屈、喜悦的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流......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心情比离开巡捕房的拘留室还要激动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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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每晚睡觉黄麒麟都是趴着睡,因为不用看都知道背已经烂了。
这是第六天了,黄麒麟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
马三哥给的那个垫子已经被挂破了几处,露出了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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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重重的长木箱子往他背上一放的时候,黄麒麟的背忍不住往下一沉。他不喜欢这种长木箱子,只能用手扶住边,不象麻袋或方木箱手能抠住底,起个助力的作用。
这是今天第几趟黄麒麟也没记,体力的极限让他只想着把每一趟坚持下来,不给山东老乡们丢脸。
他不是怕老乡们笑话,他知道老乡们是不会笑话他的,他只是已经融入到这种乡情里面,不想让人笑话山东男人。
脚踩在跳板上往上走,反手抓着木箱边的双手用不了力,木箱往下溜了一点儿,黄麒麟忙站住了。
他稳住了木箱,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跳板虽然走起来可以借力、轻松一些,但是若从上面起步却会卸力、更难了许多。
黄麒麟咬了牙、抬起头,迈腿想要起步,结果那木箱又往下滑了一点儿,棉垫也跟着往下滑,木箱粗糙的硬面隔着衣服划过黄麒麟的背,那是一种异样的、磨擦新伤嫩肉的疼,比刀戳还要痛几十倍,黄麒麟紧握的双手没有了把持的知觉,箱子惯性地滑过背部。黄麒麟大叫了一声,连人带箱子栽倒在跳板上。长木箱跌落到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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