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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出身真定，可上一世，她只知道叉河是滹沱河的分支，却不知道滹沱河曾被称为厚池和清宁。这一世，还是有一次宋先生给她讲课时无意间提及，她才知道叉河的来龙去脉，就这样，还是因为宋先生到了真定，查阅古书才得知的。她相信一般的人都不会留意这些。宋墨却侃侃而谈，显得极其熟悉。窦昭望着宋墨的目光，不由深沉了几分。正低头写着字的宋墨并没有留意到，他尤自言自语道：&ldo;我觉得还是清宁好一些。老子曾言：&lso;昔之得一者，天得以清，地得以宁&rso;，不如取别号&lso;清宁楼主&rso;或是&lso;清宁居士&rso;……&lso;得一阁主&rso;也不错。&rdo;窦昭很喜欢，笑道：&ldo;那就刻&lso;清宁楼主&rso;好了。&rdo;宋墨见窦昭喜欢，很是高兴，兴致勃勃在书房里翻箱倒柜：&ldo;我记得祖父曾留给我一块田黄石，我来给你雕个闲章。&rdo;窦昭愕然：&ldo;你还会雕印章？&rdo;&ldo;嗯！&rdo;宋墨道，&ldo;大舅有时候要检查我内家功夫练得怎样，就让我雕印章，看我的手稳不稳，我曾专门跟着闽南大家金守俨先生学过篆刻。&rdo;他说着，笑着扭过头来，&ldo;找到了！&rdo;从箱子里拿出个画着梅花的金漆螺钿匣子放在了炕桌上。印纽是只趴在竹子上的蝉，颜色浓艳俏丽，质地如婴孩的肌肤般细腻柔滑，让窦昭爱不释手。&ldo;用这个雕印章吗？&rdo;宋墨擅书法，既然他说会篆刻，想来手法不错，但篆刻不仅要讲究书法，还要讲究布局，以宋墨的年纪，就算是再有天赋，恐怕也有不足之处，觉得这么珍贵的田黄石，若是能等到宋墨刀功老到的时候再拿出来雕刻才能算物尽其用，不免有些可惜，&ldo;我小的时候，曾经顺过父亲的几块鸡血石，这次出嫁，也带了过来。要不就用鸡血石吧？把这田黄石留着，以后给你雕个闲章。&rdo;那带着几分宠溺的口吻，让宋墨一愣，随即露出愉悦的笑容。&ldo;我们家还有好几块这样的小石头，&rdo;他没有想到窦昭喜欢印料，&ldo;只有这件的印纽比较适合你，所以我才想到了它。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好了。&rdo;他说着，高声地喊着陈核。陈核立刻闪了进来。宋墨吩咐他：&ldo;你去拿了库房的钥匙，我要和夫人去找几块印料。&rdo;陈核应声去拿了钥匙。窦昭不禁心动。和宋墨一起去了库房。小厮高高地挑着灯笼，照得库房灯火通明。窦昭额头有细细的汗冒出来。一共五块田黄石，就这样随意地散放在一个匣子里。其中两块是毛料，但纹路清晰，品相非常好，另外的三块已雕了印纽，一枚是老虎，一枚是狮子，一枚是鹿。难怪宋墨说只有她手中那块印纽是蝉的印料比较合适自己。窦昭嘀咕着，心疼地将落满灰尘的白果冻青田石、藕粉冻的鸡血石、白芙蓉的寿山石一一擦拭干净。陈核见了，忙上前帮忙，并解释道：&ldo;这都是些小件，没地方放，就搁在了这多宝格上，您要是喜欢田黄石，库里还有件田黄石雕的观世音佛像，就是有点小，你要是不嫌弃，我把它找出来给您看看？&rdo;用田黄石雕佛像，这是谁的主意？窦昭点头。陈核拿着册子去找佛像了，窦昭在一个陈旧的匣子里发现了两块砚台。一块巧用石眼，雕琢为荷叶青蛙，石质清润。另一块是紫色，砚底有大大小小的石眼，乍一看，如氤氲的水气，异常的圆润。一看就不是凡品。窦昭倒吸了口冷气，问宋墨：&ldo;这里还有多少这种东西？&rdo;&ldo;不知道。&rdo;宋墨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两方砚台，他拿在手里把玩，&ldo;东西太多了，密密麻麻地记了几大本册子，有些印象深刻的就拿出来用了……&rdo;他说着，对陈核扬了扬手中的砚台，道，&ldo;你把它们下了册子，我拿回书房去。&rdo;陈核应了一声，还在那里和管库房的管事满头大汗地翻账册，并喃喃地道：&ldo;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收在这个库房的……怎么不见了……&rdo;眼不见，心不烦，窦昭懒得在这里等，跟陈核说了一声，和宋墨回了房。两人身上都有些灰尘，又叫了丫鬟打水来重新梳洗了一番。窦昭出来的时候，宋墨正在灯下打量着两个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