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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我抱着后脑,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破旧的房顶,自言自语着:“青竹说,他的危机来自于我,化解的门路也在我身上,难道是礼官的债主找上门了?”
这些事情,单凭我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我只知道,我师父现在需要我!
原本,出于一种欠了别人的报恩心态,对于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我心里还多少有一些抵触,不过涉及到我师父,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暗自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就逃离这里。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睡的并不沉,约莫在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就醒来了。
我总结过安如的活动规律,她每天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后,都会在这个时间离开,然后在中午午饭前回来,下午她基本上都在家,一边坐在房门前揉搓着苞米,一边出神的凝望着被浓雾笼罩的远方群山。
她就像是拱卫着地球的月亮,日复一日的做着一成不变的圆周运动,从不改变。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好离开了。
我披衣下地,趴在窗户前看了半天,确信安如已经不再她屋子里,而且,视线所及之处,院中也没有她的身影,这才匆匆忙忙带上风铃与天官刃准备出去踩踩点,方便晚上行动,然而就在推门刹那,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明明这张脸的主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模样也是清纯俏丽,此时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敌意,可偏偏……在我眼中看来,竟是如此的可怖!
吃不透深浅的,才是最为恐怖的!
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安如笑意吟吟的打量着我,两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格外俏皮,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这才轻声问道:“惊蛰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呃……我……”
我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说道:“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安如微微侧开了身子,意思我可以出去。
可我早已乱了方寸,无论是面对小咪,抑或是鬼老头,我都能保持基本的镇定,不敢说进退从容,至少也是应对得当,但此时早已心乱如麻,已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含糊其辞的应付几句,说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又不想出去了,在得到对方让我休息的首肯后,立即缩回了屋。
嘭!
门关上的刹那,我背靠着门,剧烈的喘息着,稍稍平静时,才发现自己双腿抖如筛糠。
一位真正的恐怖大师曾经说过,真正能让人颤栗、永生难忘,甚至是成为一生阴影的恐怖情景,绝非是血肉模糊,抑或是狰狞可怖的形象,而是……内心中的未知。
我想,我大约就是体会到了这种最高层次的恐怖!
她……在监视我!
可,到底为什么呢?
如果要害我,她似乎并不费力,只需要不理会我,我迟早要被苍天惩罚的形神俱灭,或者说,她若是单纯的想享受一下杀戮的快感,在我昏迷、浑身乏力时,她也有的是机会。
可她没有,她救了我,精心呵护着我……
这,太诡异了!!
从前,我将这当做了善意,是她人性中的善良部分,可现在看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在养一只宠物!
据我所知,绝大多数豢养宠物者,并非是真的迷恋于宠物那毛茸茸的模样,十之八九皆来源于孤独与永恒的空虚,倘若世界和同类让他们失望,那就只能把所有感情倾注于没有能力抛弃自己的弱者,精心的呵护和付出,并且能够得到依赖作为回馈,有时……其实是一种比罂粟更加致命与难缠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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