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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接二连三的葬礼1（第1页）

时冬腊月，天气越发阴冷。

不知为何，今年的京阳市雨夹雪的天气特别频繁。或许是单独下没有它们混在一起的杀伤力大。

地面变得泥泞不堪，风一吹就结成了一层浮冰。人踩在上面毫无安全感可言，不时就会在朋友圈中看到有人跌倒扭伤甚至骨折的动态。

流行了很多年的雪地棉鞋再次风靡，张芷晴买了好几双不同颜色的带铁钩的雪地棉，倒是没有在外出时摔倒。她一直吵着给黄粱也买一双，不过被黄粱拒绝了。理由是用不上。

和那些不得不早出晚归的人相比，自由职业者的黄粱可以自行安排何时出门，今天不想出门就不出门。因此他也就没去购置一双带铁钩的雪地棉的欲望。

安稳躺在解忧事务所温暖的客厅内，黄粱享受着热茶与暖气的呵护。他身上只穿了一套轻薄的棉质睡衣，足够用。连那双在供暖前穿的羊毛拖鞋都被他收了起来。解忧事务所的温度始终恒定在25度，稍有些热，不过穿着睡衣刚刚好。

就在黄粱听着电视机传来的新闻节目昏昏欲睡之际，解忧事务所的房门被人敲响了。他动了动耳朵，判断这究竟是风打在门上的声响，还是说有人的确在敲门。又是咚咚咚的三声，黄粱迫不得已，只能从沙发上爬起、趿拉着拖鞋向门口走去。

在开门前，他透过猫眼向外张望，敲门的是一名头上粘着雪花的年轻男子。被猫眼扭曲了的年轻男人看样子个子不高、头却很大，他梳着斜刘海，头发染成了焦黄色，衣着堪称讲究，穿了件呢子大衣。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焦虑不安，两道被精心修饰过的眉毛拧在一起，嘴里不停在嘟囔着什么。

看着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陌生人，黄粱叹了口气，把涌上来的睡意压下去，伸手拉开解忧事务所的房门，把这人让了进来。

伴随着这位个子不高、脑袋不小的男人进来的还有从街道上吹来的冷风。瞬间就把黄粱给冻醒。他赶忙将大门关上。

陌生男人轻轻摇着头，把头发上沾到的雪花弄掉。黄粱拿出一双给顾客用的拖鞋让他换上，就自顾自的返回客厅，准备给这人倒一杯热姜茶。

换上拖鞋后，年轻男人把呢子大衣脱掉，手抱着外套走向沙发组。端着热姜茶从厨房回到客厅的黄粱，无语的发现这人竟然坐在自己的专属位子上，他只能清咳一声，对这名不懂礼数的客人说：“你还是坐那把扶手椅吧。”

男人点点头，挪到一把扶手椅上，他怀抱着外套，就像是生怕有人给抢走一般。

黄粱倒了杯热姜茶放到这人面前，陌生男人连声谢谢都没说就接了过去。他把手中拿的那瓶像是未开封的饮料放在椅子腿旁，小口喝着冒着热气的热姜茶。

趁男人喝茶的功夫，黄粱仔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陌生人。这个头发染成焦黄色的男人年纪在30岁左右，应该比他要小上几岁。这人的样貌谈不上多么出众，但也没多难看，他眼睛有些小、鼻子有些大、上嘴唇有些厚，衣着打扮还算得体时髦，勉勉强强能给出个及格分。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男人脸上有化妆的痕迹。让黄粱无语的是，他竟然还做了美甲！当然不像张芷晴弄的那样，有各种图案、镶嵌着各种碎钻，不过还是能明显看出他涂了指甲油、做了美甲护理。

这样一个对外貌相当看重、活的相当精致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找上我这间小店呢？黄粱不解的注视着手握茶杯的年轻人。

迎着黄粱探寻的目光，那人说道：“你这里真的能替人答疑解忧吗？”

“这要取决于你和我能否坦诚交流。”黄粱拿出一贯的话术。

“我遭遇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该对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由于纠结，男人的五官拧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团被揉搓过的卫生纸。

黄粱点点头，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他对不知道姓名的年轻人说：“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先做一下咨询。我这里的咨询服务是按小时收费的，一小时200块，三小时500块。超过三小时另算。”

“500块吗？”年轻人皱了皱眉，“找人聊聊天，花500块钱不多。”说着话，他从裤子中掏出钱包，抽出五张百元钞票拍在面前的茶几上。

黄粱写了张收据递给他，将那五张钞票收进抽屉里。那男人看都没看收据一眼，团成一团就塞进口袋。他端起茶杯看着窗外雪花纷飞的街道，说到：“最近我朋友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从秋天开始的。”

“秋天？具体是几月几号你还记得吗？”黄粱松弛的说。

“是在9月13号。刚过完教师节没几天，我朋友就遭遇了车祸。”

“9月13号吗？”黄粱随手拿起手机，打开网页后输入了9月13这个日期，“发生车祸具体在哪个位置？”

“332国道，XX段至XX段，我朋友遭遇了严重车祸，当场死亡。”

黄粱点着头、单手在网页的搜索框中输入发生车祸的地点，点击搜索后，瞬间一连串报道这起交通事故的新闻跳了出来。在听着年轻男人用空洞的声音讲述这起车祸的过程中，黄粱也在浏览着新闻报道中的内容。

“我朋友当天是去参加婚礼。婚礼是晚上8点正式开始的。原本我也打算去一趟，但因为那天晚上临时有事，我就让他带着我的礼金、他自己去。他是在当天晚上11点多离开的。因为是去隔壁的津门市，我朋友就自己开车往返。

“是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他遭遇严重车祸。当场车毁人亡。要是我当时也和他一起去了，我可能也得一命呜呼！死在一场该死的车祸里......”年轻男人的身体微微发抖，即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还是让他后怕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