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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她不清楚,但二丫是肯定没上过的学堂的,王婆子哪里舍得那钱,而且二丫每天做不完的活计,也没时间上学呀。
“没有呀。”二丫小心的回道,“娘念的时候,我刚记住的。”二丫没有想自己的娘怎么会这些,她觉得娘以前说话不利索,所以不常说话,是以,娘就算会这些,也不会表现出来。
扬青儿看向纪轻,觉得多半是纪轻教的,她得回去跟父亲说道说道,这个林氏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
要知道他们村百多户人家,会读书识字的拢共找不出两个。
“你记性不错!”纪轻对二丫的记性表示满意,她点点头,敲定了二丫的名字,“以后就叫你……王芃芃,你大姐有名字。”大丫去当别人家的丫鬟,她上头的主子还会给她取名字,好好的,取这么多名字干嘛。
此时鸡肉的香味从灶房里飘出来,纪轻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见人家小姑娘大中午的跑一趟,这腿不能白跑。
往常她丫鬟打赏跑腿的下人都是银子,如今……
只能招待一顿鸡肉了!真是越混越回去呀!
纪轻让二丫摆碗筷,邀请小姑娘就在这里用饭。
杨青儿闻着满院子的鸡肉香味,不由得咽了一口水,她虽是里正家的,但也没有到常吃肉的地步。
她有些馋肉了,但一想到王婆子那张嘴,吃了她家的东西,还不得被王婆子说得满村都知道?
杨青儿立即摆手拒绝:“我娘在家做好了,在等我哩,‘芃芃’是哪两个字,我好与父亲说。”
纪轻知道小姑娘的顾虑,也不勉强:“那不着急写,我午后去你家拿。”
“也好。”杨青儿说罢,转身离开。
*
这边杨青儿刚走,二丫便高兴得跳起来。
“娘,我有名字了!”被人叫二丫二丫的,叫了十几年,到现在终于才有了自己的名字,二丫一时有些眼睛酸,但更多的是有了名字的喜悦。
她真想一把抱住纪轻,瞧见纪轻的大肚子,终究是忍住了。
纪轻见开心得恨不能原地转圈的二丫,心头鄙视,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金黄色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落在小丫头黄色的头发上,纪轻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午后。
她从废殿中把少年带回来扔给下人后几天不曾看见他,在她已经忘记了这回事的时候,少年被洗的白白净净出现在她面前,一脸防备地看着她。
洗干净的少年周身焕然一新,一双桃花眼形态优美,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教训”过了,再看她的时候里面的倔强和防备通通不见,里面只剩下无尽的春光。
她记得她当时就看愣住。
管事的妈妈以为这少年是她买的,让她赐名,她没问生辰八字,把脑海中的那个字脱口而出:“颜,一颦一笑堪比百花争妍,还能有什么样的字配得起他这样的容貌!”
她一说完,一屋的丫鬟婆子均夸她取得好,唯有站在屋中的少年眉头微拧,不过很快便舒展对她道谢。
纪轻想,那时候他就很讨厌自己很讨厌这个名字吧,可惜,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她在为他好,做了一件大好事!
看看,真开心和假意曲迎是多大的差别。
纪轻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眼里的温柔尽数褪去,又恢复了如常的冷淡,她烦躁的拍向桌子,起身离开这逼厌的屋子。
二丫不知道娘怎么突然就变脸,她把鸡汤盛出来,小心地叫纪轻吃饭。
家里没什么调料,她做汤时就放了几块姜和盐,在炖的时候还担心这不好吃,她是无所谓,只要是肉,她觉得生的都能吃,只是娘反胃得厉害。
直到鸡肉满屋子飘香,她才放下心来,现在舀出来一看,金黄色的油渍飘在汤上面,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刚走到院子的纪轻,猛的吸吸鼻子,又折回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不吃饭那不是傻子吗?
*
下午,还不待纪轻和二丫去里正家里拿户籍文书,王婆子、王曼曼、张氏以及一个比村里的庄户男人稍白净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男人就是王婆子的二儿子王德宝,原来是张氏昨日做了丑事被二丫撞见,怕这丫头口没遮拦的给王婆子说,所以干脆去镇上在王德宝那里住了一晚,心头想着:若是林氏母女给王婆子打小报告,她就说她们在诬陷她,反正王德宝要晚上才回镇上住的地方,她可以说她在这里等了他一天,如此,王婆子和自己丈夫没有人怀疑她,她还可以反口说林氏和贱丫头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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