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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伤离别（第2页）

人多了她们说话都没问题，也能大胆地指责或者去申诉，商量或者揶揄一下，如果单独去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孩，像香草这样大着胆子跑到地里一起去锄草，很多女孩都还做不到。关键是她们都不敢。

太闭塞了，距离县城一百八十多里山路的沙沟村，附近方圆团转的数十个村落，他们还保持着很多原始的习俗和旧思想。一些人家的女孩养在家里连出门都禁忌。男孩到了讨老婆的年龄，最看重的就是媒婆，媒婆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熟悉各村各寨女孩们的长相和脾气，她们经常串门，到处游说。牵线搭桥。

当然媒婆也有好处，大多数媒婆都是奔着那些好处去的。把人家牵线搭桥铺好了路，主家就要来谢媒，家境最不济的也得提一只小猪脚拎上一只鸡打上两斤酒。家境好的还有布匹猪油鸡蛋一些五花八门的日用品。贫穷的农村人做了媒婆能够挣来一些吃食，何乐而不为呢？

“姨妈给我做媒了。”香草忸怩半天后终于说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是天大的消息。她想看到张小雨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什么反应，再根据这个反应判断自己下一句该怎么说。

太难了，香草面对张小雨的时候。比她在参加期末考试时遇到的幻术难题还要难。她就陷入在那种难于启齿的尴尬里。不知道怎么办。

张小雨也很紧张，他感觉到香草对他的情义了。平白无故一个女孩要来送自己，还说自己被人提亲的事，那份情义让他豁然一下明朗了。

“走吧。”

张小雨朝前走着，香草紧跟着他往前走。那是一条通天的大道啊，大道上那么多生活的妖魔鬼怪窜出来，阻止着他们的未来。

“提亲了？”

“嗯。”

张小雨沉默了，他不想知道谁向香草提了亲，他的生活在太学院，那里有一个更加辽阔的世界等着他去拼命地奋斗。村里每天都在发生很多事，很多事都与自己没关系，知道了又怎样？他走得更快了，似乎要将香草摔在那片依然笼罩在迷雾中的松林里。

“等等我。”

香草也快起来，尖叫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松林外的砂石路上，远远地听到牛车拉着粪草吱吱嘎嘎响起的声音，大道上不时地出现村民身影。张小雨慢下来，回头望一眼香草，又掉过头来。

“你就不想知道，谁来提亲吗？”

“提吧，你也不小了。”

面对张小雨的冷漠和沉默，香草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下去。痛得她快要哭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张小雨不明白自己对他的这份情义，自己来拦截他简直是连脸都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全天下都是一个笑话。香草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那个男孩说“提吧，你也不小了”，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嫁人去吗？她的眼泪咕嘟嘟地滚出来，慢慢地蹲在路边的石坎上，再也无力站起来。

“回去吧”，张小雨掉过头来，站在大道上向着香草挥手。

路上渐渐有了许多行人，张小雨不敢让人们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个非常不开化的时代，他不敢再继续等下去。掉过头他就迈开脚步，晕头晕脑地向前走去了。

走了差不多一里地他才回头看，早已看不到香草，那个女孩已被他的脚步留在了磨盘村外的大道上，像一个干瘪瘪的句号。他一路上走着，恼恨着，不知所措地向着县城的方向急走，他不知道怎么办，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心智还是那么的幼稚。除了回到县城，逃开香草的目光和她那火辣辣的娇羞，他也感觉到自己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羞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