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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也用极其不解的目光看着陆追。
阿六泡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陆追道:“在那十几个红托盘上,约莫有七八样都是冥月墓中的宝物。”
陆无名皱眉:“冥月墓?”
陆追点头:“我小时候经常溜去藏宝库,看那些光润华美的珍珠,也看了不少其它宝贝,不会认错。”
“可先前从未听过这凤鸣山庄还与冥月墓有关。”叶瑾道,“虽说冥月墓称不上邪教,不过这江湖中自诩名门正派的,应当没有几个想主动与其搭上关系,更别提是抬着冥月墓葬明晃晃来求人。”
“所以我才想来看看。”陆追道,“凤鸣山庄应当已陷入绝境,否则不会如此不顾门派颜面,抬着奇珍异宝当街拦人求助。”
几人正在说话间,外头有家丁来请,说老夫人已经备好了茶点。
陆追道:“我也去。”
陆无名点头,让阿六取了一条厚实的披风裹住他,一道出了门。
春末的夜晚依旧泛着清冽寒意,厅房里烧着火盆,邱老夫人与两位少爷都在,却不见邱家长子邱子辰。
或许是因为愁苦,又或者是因为烛火太暗,陆追总觉得邱子风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
待众人落座之后,邱老夫人道:“真是有劳诸位了。”
“到底出了何事?”陆无名问。
“实不相瞒,出事的是子辰。”邱老夫人道,“他像是被人摄了魂。”
对于这位邱家的大少爷,陆追倒是有些印象的,关于他的江湖传言也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事就罢了——风流浪荡,不尊礼法,武功稀松平常,嘴皮子倒是一等一的利索,哄得红颜遍天下,处处都是温柔乡。
陆无名道:“摄魂?”
“是啊。”邱老夫人叹气,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约莫是在几个月前,邱子辰从外头回来,突然就性情大变,只将他自己关在住处,没日没夜睡觉,常常连吃饭也叫不出来。开头几天,邱老夫人倒是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因为他初回来时,自己骂了几句,所以在闹脾气。可这一闹就是半个月,山庄里的人总算是觉察出了异常。
此时再想细问,邱子辰却已经闭紧了嘴,任由外人怎么哄骗,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端坐在床上,雕塑一般。
好好的大少爷变成了这样,山庄里头哪里还有心情过年。可将跟随他的家丁问了个遍,甚至连他此番出门去过的青楼歌坊也挨个盘查过,却无一人能说出缘由。
“他在初回山庄的时候,似乎都是正常的。”邱老夫人道,“我说他,他还嬉皮笑脸顶嘴,可第二天就不再出房门了。”
“现在呢?”陆无名问,“依旧闭门不出?”
“现在……”邱老夫人摇头,“现在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如同堕入魔道一般,甚至,甚至……”
屋里烛火忽然暗了下去,将气氛染得愈发沉重。
屋外风声阵阵,桌上光芒跳动,就连墙壁上倒映的影子,看起来都是狰狞的。
岳大刀不由就有些害怕。
阿六站在身侧,轻轻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依旧目不斜视看着前头,一张糙脸略红。
岳大刀抿着嘴,用脚尖蹭了下地,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觉得风再大些,自己应当也不会再害怕。
陆追道:“甚至什么?”
邱老夫人未说话,身后的邱子风道:“甚至吃了自己的丫鬟。”
这话一说出口,屋里众人都惊了一下,吃了丫鬟?
邱子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也不算吃,而是活活咬死。
那是一个寒风暴雪的夜晚,大年初二,山庄内的仆役大多回家过年还未回来,太萧条总不好,于是邱老夫人强打起精神,在山庄里设宴招待所有人吃了顿热闹年饭。
众人喝空了十几个酒坛子,摇摇晃晃回去后倒头就睡,也没人听到异常声响。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有一声尖叫响彻整座屋宅。
丫鬟小翠满面惊恐,连滚带爬跑出东厢房,疯了一般,甚至连路都不看,直直叫嚷着冲进了水里。其余人听到动静赶来,也被眼前的情形骇得说不出话,一条粗重的血痕从院内一直长长拖到院外,满身是血的人僵直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抠入泥地,面上身上的肉都掉了大半,靠着发间的桃红簪子,才有人认出是邱子辰的贴身丫头小红。
“那大少爷呢?”陆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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