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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万家灯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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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随了素素走着，在川流不息里穿流，像极了大学时，他们在下午课结束后牵着手，去味道和价格都比较中意的六食堂。当时的素素会念叨千叶喜欢的菜，会在当晚碰见几个。还有那个眼睛特别漂亮的厨师，当班与否。

千叶看着素素的头发，依旧活力十足，丝丝饱满，心中顿然安慰起来。这安慰，传导给他的，是这些天第一次出现的，安稳。

“到了。”

素素用手推了千叶的肚子，示意停步。

“这个，你还记得吗？喜儿。”

千叶抬头看见门头了，疑惑地又看向素素。怎么是凤凰酒店，自己住的这间酒店，素素从何得知，难不成是另一个自己，已经透题了？

“原先的这家店，不是这个名字，你再想想...”

再想想！原来素素不知道，自己正在这里住的事。

嗯，素素的本性来看，这里曾经是他们共知的地方，要说宾馆，除了大连，上海只住过一家，是他两来上海安顿之后，第一次约见的地方。当时他们手里的钱，也只能住个百十块的小宾馆。他们背着包，牵着手，一路选来，只依着素素对宾馆名字的喜好。“万家灯火！”素素当初是叫出声地喊给千叶的。“臭狗屎，我们今晚要下榻的是万家灯火！”然后，张罗着手臂，要千叶用像素极地的手机，拍下她在这四个字前面的，暗暗的，隐隐约约的，又明确无疑的笑。

“万家......”

“我就知道你知道！”

素素抢完话，得意了，往前台走着，打算登记。

“不去你家么？”

千叶拉住了她。

“不确定，你是你，他是他，所以，总会有一个，该叫另一个，但，之前，要不要，你就先听我的吧？”

“你到底......就是你，也只会是你！”

千叶说完，就往电梯口拉素素。

“往哪儿去？！”

“走了。”

他们站定在414的门口，千叶问素素这间没错吧，素素点头。

“要不要敲门进去？”

“怎么可以！”素素笑着愠怒。

“嘀......”

千叶刷开门，推着素素往里边走。

“哎！什么，等等，你！”她已然站在当地了。

素素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手举过头顶。此时呢，素素举着手，整张脸被心内里不能统一的情绪紧紧揪着。她是在投降么！如果是，她是给百份百满格的喜悦。

夜晚，雨又开始了，不过只是淅淅沥沥，他两安静地抱在一起，听窗外似有似无的雨声。他们躺在床上，侧身的拥抱已近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这样的交流，像极了窗外的雨声。

“你饿么？”

“你呢？”

“去吃东西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去吧。”

素素起身去了洗手间，枕头上一片泪渍。

她的哭变如此安静了么。

楼下的车在嘀着喇叭，素素总能提前预知到一些事。

“师傅，安宁街。”她说的上海话有东北口音。

晚风里，雨雾饱和，霓虹灯，柔弱无力。在一家类似于小酒馆的店前，下了车。门口的迎宾灯牌，居然是手写的欢迎光临，是一路很难形容的毛笔字体，看来有几分潇洒，又几分安稳。每个字的重心，把握得相当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