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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老母猪咬了（第2页）

一块干活的邻居们都纷纷说。

二鬼刚才嘶哑嗓子还在哭，见这么多人对她唏嘘，她就不哭了，导致她不哭的原因是这里太热闹了。

这里人这么多—她黑豆似的小眼看着点麦的庄稼人，不少人她都认识，并且知道他们的外号。

大队长陆家有，外号“五十一毛”，与一帮妇女们在下种，那里有笑声，一个个妇女嘴巴张的能塞进一颗鸡蛋，笑得肆无忌惮。

那个眼睛赤黄，穿着中山装，口袋里插着新农村钢笔的是会计鲁代生，得过黄疸型肝炎，外号“老黄疸”。

二鬼扫到了表哥汪治金，戴着三块瓦帽子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是姑妈家的儿子，刚才救她的就是大老粗的贤内助杨淑琳。

老驼家的王什芳，是队里的难缠头，头上扎着个蓝头巾，混在人堆里，肚子里晃荡着的都是坏水。

……

二鬼的眼睛扫视了这些人，那眼神好像她不是婴儿，而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人精。

当然了，她在妈妈的肚子里早已将稻花香生产队人基本上都过了一遍，什么样的人肚子里几颗蛔虫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二鬼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老母猪咬的地方离肠子远得很，但她样子可怕，浑身都是伤口，有些地方的伤口翻翘着，如人的嘴唇，小队人都觉得这孩子可能不行了。

二鬼妈姜先银接过了孩子，手在孩子的脸上抹了一把，都是血，她哭咧咧着说：“二鬼头子，你这个现世宝干嘛要来到这个世上来受罪，不行了吧，是哪家的瘟猪咬的啊？”

“是条黑老母猪，老金属家的，有可能。”

王什芳听了，立即否认：“瞎讲，你杨淑琳嘴吃屎了？我家的老母猪都在圈子里关着，不可能出来，怎么能冤枉猪呢。”

王什芳在村里是没有敢惹的，自然杨淑琳也不敢顶她，只回了一句：“表婶娘我也没肯定是你家的，你也别说那么难听，反正干旱了这么久，谁家养得起猪？我们队的老母猪基本上绝了，只有你家的猪可能还活着。”

王什芳激动的情绪稍微缓了下来，她说：“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杨淑琳我不怪你，五老奶奶你别想赖到我家头上，只怪你家的门不牢固，两块槐树板凑的门，老母鸡膀子都能碰倒，过日子再省，这个不能省，不是我说你。”

这个老疯子不但自己推辞了责任，还把二鬼妈姜先银给抢白了一顿。

“王什芳，你别在洗干净身子，就是你家的猪，我家小孩没事就罢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叫你赔，不要以为你牌子硬。”

二鬼妈将二鬼抱在怀里，冲着王什芳愤怒地说。

王什芳很不以为然，这个在稻花香村倚老卖老的老金属，一贯霸道，哪里肯认错，她见小队人都看着她，反倒调动了她的情绪：

“五老奶奶看来你还真想赖到我头上，也没有那么好赖，说我家猪咬的你没当场逮到，仅凭你空嘴讲白话那是没用了的，你不信到公社去评理去。”

点麦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队长陆家友从人堆里秀出来，训斥着说：“都给我干活，看什么看，王什芳我对你讲，这事你赖不掉，我证明猪是你家的！”

什么样的人要什么样人来对付，王什芳见了队长老陆，只得把许多话难听话都咽了回去。

“老姜你放心，先把小孩抱到安先生那上点药，打个条子过来，王什芳你敢赖账，我拍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