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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不知不觉地随着她走。李蕊边走边问她:“刚才听饭馆老板喊你阿娜依,这是你的名字?”
“嗯。”女娃一直卑微地低着头。
“那我以后也喊你阿娜依。你多大了?”
阿娜依又不出声了,李蕊也不勉强。绕到后院,李蕊把她领到了澡堂里。里面有一个大浴盆,盆里盛满了水,有丝丝的热气冒出来。
李蕊上前,把手往盆里拨了拨,试了试水温。水只是微暖,却也不凉。她回头对阿娜依道:“这水温刚好。这儿天气挺热的,我特地把水晾凉的,要是你觉得不合适,自己调一下水温吧。这凉水我打了两桶放在那儿,热水还在锅里热着。”
李蕊边说边往凉水与热水的方向各指了指。看她不动,李蕊又体贴地道:“你自己在这儿洗吧。我去给你拿些衣服来。”
一面说,一面往外走,跨出门把门板拉上。女娃看到门板合上,愣了好一会儿才跑了过去,把门栓卡好了,呼地长吐一口气,挨在了门板上。
——
安子昊,薛敏学,卫雍与陈大海吃完饭后,又回到起居室。刚坐下才一会儿,李蕊与李玲兰领着阿娜依走下楼梯。
沐浴后的阿娜依身上穿着李蕊的衣裳,肮脏缝乱的长女绑了两条又长又粗的麻花辫子分搭在两肩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却扑闪出几分卑微又害怕的神色,偷偷地瞄了瞄在座的人,又赶紧低下头,躲回了李蕊的身后。
李蕊微笑,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一拍,柔声安慰道:“不怕,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听说你跟那胡大嘴是朋友,我们刚好要找他,想请他当向导,帮我们去找紫焰沙漠。”
听到她提起紫焰沙漠,阿娜依那本低到尘埃中的头猛地抬起,惊恐不已地看着她。
李蕊握着她手,能感觉到她情不自禁的颤抖。李蕊奇道:“怎么了?”
阿娜依忽地把自己的手抽出,眼露恐色地朝着她一个劲地摇头,口里凌乱不清地喊:“不要去,不要去,你,你们,你……会死的!”
还不待在座的人有所反应,阿娜依叫着喊着,冷不丁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哀哀地痛哭起来,几欲崩溃。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阿娜依。小姑娘看上去小燕儿差不多大,却没有小燕儿那明朗如阳光的模样,有的只是那阴郁的样子,让人不觉好奇这小姑娘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这么地崩溃。
李蕊把阿娜依搂进了怀里,任由小姑娘没完没了地哭着。
李玲兰摇了摇头,对薛敏学等人提议:“你们先去休息吧。先让小姑娘休息一晚,等明天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再来打听吧。”
众人答应了,各自回房休息,留下两个女人还有仍在痛哭的小姑娘。
——
北疆的夜,日长夜短,虽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天空还有光亮。
李蕊照顾阿娜依上床休息,待她睡熟后,便想离开。可是当她刚从床上站起,阿娜依的手却伸了过来,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衣角,口中喃喃地呓语:“别走,我怕,我怕……”
李蕊回头,只见小姑娘呼吸均匀,双眼紧闭,还是睡着的,想必在作恶梦了。她扯了扯被小姑娘扯着的衣角,却掰扯不开。
李蕊微微一叹,重新坐回床边。门板被推开,李玲兰走了进来,踱到床边观察了一下情况,也摇着头,怜惜地道:“小姑娘连睡着也是皱着眉头。”
李蕊叹惜道:“这姑娘到底经历过什么?连梦里也这么孤单。”
两人相对,一时无语。
李蕊道:“兰儿,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她就好了。”
李玲兰摇头,“我们一起陪她吧。”
——
翌日,阿娜依醒来。
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她恍惚起来。想了好久,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扭头看到李蕊趴在床沿睡着,李玲兰挨在床尾的靠背打着盹。
阿娜依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小心谨慎地摸向房门。
刚一拉门板,便发现安子昊站在了门前,一下子便把她的路堵上了。
阿娜依顿地呆住,目瞪口呆的瞪着安子昊。
“还真让你给猜中了!”此时,薛敏学上前,在安子昊的身后道:“这小姑娘醒了,就会偷偷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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