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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４４章 师父的忠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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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黄老海匆匆忙忙的离开车间，空旷的厂房内只剩下楚展笙和师父庄贵发两人。

庄贵发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小笙，你承包永成厂之前，与政府谈判的时候，有没有涉及到永成厂的产权问题？”

“承包永成厂是我临时的决定，比较匆忙，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全面和稳妥，与政府之间的谈判的过程也极其的简单，所用的时间很短。我们担心夜长梦多，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当时没敢提出收购产权的想法。”楚展笙如实回答师父的问话。

楚展笙继续说道：

“永成厂顺利恢复生产之后，我专门请莫扬阿姨帮忙，悄悄的运作有关收购永成厂产权的各项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得到令我们满意的结果，就等着资金到位，与相关部门签署一系列合同与协议之后，我才能真的成为永成厂名符其实的老板。”

庄贵发赞叹的说道：“在你这个年龄段里的孩子，能想到这个层次，实在难得。虽说是亡羊补牢，这个时候才想起收购永成厂的产权有点晚，可是毕竟没有给厂里现在的生产与经营，造成不良的影响。收购永成厂产权的决策，暂时还没有到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地步。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一切关系，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将永成厂产权全部收购到自己的手中，时间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庄贵发脸上浮现一丝忧郁的表情，他继续说道：

“我现在需要提醒你的是，你成功承包了永成厂的经营管理权，并顺利让它恢复生产的做法，无异于打草惊蛇。用不了多久，黄金岭县里一些有头脑、有能量的人物，就会认识到永成厂的潜在价值。到时候你恐怕要面临激烈的竞争，再想像现在，这么容易办好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做到。”

楚展笙一边用心聆听着师父的忠告，一边低头用手抚弄着由黄老海率领的开发小组，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旋耕机样机。庄贵发看到宝贝徒弟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小笙，是不是收购产权的资金出现了问题？”

楚展笙正在犹豫，要不要师父说，翁宝彤在东建乡私人农场里，故意扣着大批粮食，故意拖延时间不着急出售，造成楚展笙收购产权的资金迟迟无法到位的事实真相。就在他决定想说的时候，黄老海气喘吁吁又跑回来，急不可待的对楚展笙和庄贵发说道：

“小楚老板，我又回来了。小庄教授，你再给我讲讲，粘性土壤和沙性土壤对铁件的磨损，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什么材料做成的刀片，或者刀片做成什么样的形状，能够在两种土壤中轻松的快速运转，都能达到最佳工作状态？”

庄贵发看到黄老海如此敬业和认真，心中对他既敬重又钦佩，连忙拿起一根半截粉笔，在他们面前的钢板上，流畅的写下一大串数据和公式，然后眉飞色舞的进行讲解和说明。

黄老海尤如一名勤奋好学的小学生，双眼紧盯着庄贵发手里的粉笔，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听着他的讲解。黄老海爷爷还时不时的向庄贵发提出一些疑问，庄贵发都耐心的一一给予解答。

这一幕被楚展笙在一旁，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他心中百感交集，眼圈逐渐开始湿润。永成厂里有这样一群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老工人，要是还是经营不好，无法保障工人们富裕生活的话，那么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的决策和管理者们，简直都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孙前敏从街里安排好饭店回来，来车间叫楚展笙他们几人去吃饭，看到眼前的情景同样感动不已，又实在不忍心打断这场别开生面的教学。

她只好等着庄贵发一口气，将黄老海所需要的地质知识讲完，才笑着说道：

“黄老师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咱先留着，等一会儿吃饭时候再问。老庄大哥也讲得口干舌燥，咱们赶紧去饭店，我给你们弄几瓶好酒润润嗓子，好让你把满肚子里的学问，痛痛快快的给我们多倒出来一些。”

庄贵发笑着说道：“小笙啊，我看你们永成厂里，顶数老七妹子最贪心。喝她几杯酒，还想要那么多的回报，到时候连学费都省下了。”

楚展笙说道：“孙阿姨、黄爷爷还有敖挺舅舅爱厂如命，满腔热忱想把永成厂办好，我楚展笙一直记在心头，并且由衷的感激。庄师父，您学以致用，永成厂日后要是能有什么更大的成就，您一样是功不可没，晚辈必当厚报。”

“不管你后报前报，那些都是后话，我现在就馋老七妹子为大家准备的好酒。”庄贵发爽朗的说道，

“黄老师傅，咱俩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您是我一生尊重的长辈，我是你一时解惑的老师，这辈子也算缘分不浅，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今天庄贵发三言两语。就帮着黄老海解开困惑已久的难题，帮他找到了突破研制障碍的途径。黄老海格外高兴，心情特别的好，同时对庄贵发还心存感激。庄贵发提出今晚要喝个痛快，黄老海自然是欣然接受，甘心情愿的奉陪到底。

可是楚展笙在旁边听见他们之间的约定，不免暗暗为庄师父捏一把汗。因为楚展笙知道，论起喝酒的经验和酒量来，两个庄贵发也不是一个黄老海的对手。如果再加上一个平生最爱喝酒下棋的段庭奇爷爷，今晚庄师父很有可能会喝得酩酊大醉。

楚展笙悄悄吩咐孙前敏，让她安排留在厂里住宿的工人，在厂里收拾一间宿舍出来，事先在床上使用电热褥加温，等着庄师父回来居住。

在去饭店的路上，庄贵发突然想起楚展笙在东建乡承包的二千公顷荒原，他关切的询问开荒进度，还有已经开垦出来的耕地，今年收成是什么情况。

楚展笙毫不隐瞒，告诉庄师父他们耗费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二千公顷荒地全部开垦出来。而且今年的所有耕种的土地都获得大丰收，不管是前期的小麦、甜菜，还是后期的玉米和大豆，都是前所未有的高产。

庄贵发听说楚展笙在东建乡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感到无比的震惊。他马上意识到，仅凭楚展笙他们在掸子沟，用炸药和挖掘机开垦冻土的笨拙方法，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开垦出来这么多的荒地。他们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新技术、新方法，不然，仅凭他们那几个人和那两台破旧的拖拉机，绝对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把二千公顷荒地全部开垦出来。

难道是楚展笙知道了东建乡境内有地热资源？而且还得到了确切的，具体的地热资源分布位置，庄贵发越想越惊讶。

庄贵发直到现在还认为，关于东建乡境内有地热资源的消息，整个悦龙川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解具体分布情况的人，暂时更是只有庄贵发一个人。除非能拿到由庄贵发亲自勘测，并亲手绘制的黄金岭地区地热分布图，否则不可能再有任何人知道详细情况。

庄贵发已经顾不上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试探的询问楚展笙在冬季里开荒，具体用什么新方法加快了开垦速度。楚展笙已经猜到，庄师父根本不知道他的地热分布图被泄露的内情。

庄师父的侄女庄旭雪，在去年腊月二十九那天，偷偷将地热分布图拿给楚展笙看，并且连夜帮助楚展笙将全部图纸临摹下来。事前事后庄旭雪都在瞒着庄贵发，没让她的大伯知道半点信息。

楚展笙懂得庄旭雪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庄贵发，必要时候可以由她承担泄密的责任。楚展笙想到这些，心里对庄旭雪更加感激。想起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孤身一人冒着大雪，去掸子沟工地送图纸的那一幕。想到庄旭雪、翁宝彤陪着他一起，点着电灯临摹地热分布图的情景，楚展笙心里感到阵阵酸楚。

此时貌若天仙的庄旭雪在哪里，她正在忙些什么？楚展笙不敢问身边的庄贵发。凭着庄贵发聪明的头脑，要是让他知道庄旭雪在离开朝阳农场之前，背着他去掸子沟找过楚展笙，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是庄旭雪偷出那些地热分布图纸，并且交给楚展笙看过。所以楚展笙才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如此顺利的将二千公顷荒地全部开垦出来。

楚展笙越是迟疑的不正面回答庄贵发的疑问，庄贵发越是觉得事情十分蹊跷，更加觉得楚展笙用这么快的速度开荒，一定与地热资源的分布有关。在庄贵发再三追问之下，楚展笙只好承认，自己是利用地热资源分布区范围内冻土层薄弱的优势，在冬、春两季开垦了大部分荒地。

但是不管庄师父如何追问，楚展笙就是不承认他的开荒进度这么快，与庄贵发绘制的地热分布图有关。坚称他是受到庄贵发的启发，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掌握到了地热资源的分布情况。

庄贵发稍稍放下心来，只要自己的地热分布图没有泄露出去，他仍然是一个坚守道德底线，遵守工作纪律的优秀地质工作者。对得起国家的培养，对得起一名地质工作者的荣耀与骄傲。

可是庄贵发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傻瓜，他并不完全相信，楚展笙那些是是而非、不切实际的辩解。只是他真的想不通，更不愿意相信，楚展笙用了什么手段，从他这里得到的地热分布图？因为庄贵发明白，楚展笙在东建乡开垦的地块，大多与地热分布图内标注的地热分布区域吻合。也就是说，只有依靠他的地热分布图纸上标注的具体位置，才可以加快开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