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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好口罩，缓步走了过去。路景策站的地方比较偏僻，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遮掩，把这一块地方和旁边大片的观景台隔了开来。“路老师，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好久没看日出了，想早点过来找一个好的观景点……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挺好的，人少，视线也开阔……”易匀星说着，悄悄偏移了一些目光，将视线投注到了对方的侧脸上。口罩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只有一副深邃的眉宇被水墨一般的雾气和夜色勾勒出了凌厉的线条。山风凛冽而急劲，将人额前的短发吹得有些乱，碎发时不时扫过眉目，眼尾的阴影处积攒了很淡的清冷。墨色的眼瞳比这里的夜色更暗一些，映着模糊的群山轮廓，眸底敛了细微的光点，有一种叫人想伸手扯下他面上口罩的莫名冲动。易匀星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手，见四下除了摄影师没有别人注意他们——“路老师戴着口罩不闷吗？”路景策看向他，指尖轻勾取下了口罩，方才眉眼间地冷意悄然间化开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你不闷吗？”“……我不是怕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被其他游客认出来。”易匀星双手撑着栏杆，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出来……这个点总是叫人分不清是日出时分还是日暮。”他的话音止了一刻，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袖子，眼底划过一丝错愕。“你手？”对方的手指从到指尖指甲两侧，全部都染了很淡的粉紫色，在夜色中还不大明显。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小路老师是一大早去哪个染坊逛了一圈吗？！路景策表情未变：“你是说染的颜色？早上起来的时候想起来我们没有早餐，就去问了导演组，有没有什么任务可以赚一顿早饭吃。导演组可能没有准备任务，临时想了一个。”“你的意思是，导演组让你用涂指甲油换早餐？”“嗯……本来是让我们晨跑换早餐的，我嫌这个太累了，就问问有没有别的方法，譬如说做个美甲也不错。”易匀星仔细打量了对方的手，还好指甲油是可以洗掉的材质，只是——“你涂指甲油的技术也太差了。”连指腹都蹭了不少，“不过还是谢谢小路老师，牺牲自己一个人，成全我们大家的早餐。”路景策勾唇摇头，纠正道。“只成全了我们两个人的早餐。导演说涂满一只手的指甲换一份，我就换了我们俩的，其他人想吃的话得自己去做任务。”话音刚落，后边的山间小路传来了欧阳杨拔高的嗓音。“《旅游日记》，求你做个人吧！！！”“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一定要这样玩吗？”“女孩子涂指甲油多好看，但让我们几个糙老爷们涂是不是过分了？”工作人员一手几袋包子和豆浆，一手一瓶死亡芭比粉的指甲油，笑眯眯地。“这个任务不强制的，不想做的话只是没有肉包子吃而已。”肉包子的香味香气四溢。几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了两声。许纤云先举起了手：“我愿意做这个任务啊，正好给我的指甲换个颜色，给我给我！”她迅速涂好了指甲，接过了一袋肉包子。“真香！”工作人员把其他几袋早餐在嘉宾们面前晃了一眼，继续加码。“路老师早上也涂了指甲油，大家其实不用太——”欧阳杨“卧槽”了一声，一脸狐疑。“真的假的？路老师？！”路老师也是会为了一袋子早餐而折服的人吗？！“对啊，路老师还涂了两只手，要了两袋子。”欧阳杨顿时抛开了偶像包袱。“那我也要，我涂还不行吗，不就是指甲油，节目结束以后洗洗就掉了！”几个嘉宾对视几眼，几分钟后，所有人带着新鲜出炉的美甲走到了观景台边缘。彼时易匀星正在美滋滋地吃小路老师帮他换来的早餐。“星哥，路老师，你们来得好早——星哥，为什么你没涂指甲油也能有早餐吃？！”易匀星抿了一口豆浆，指指身边的路景策。“路老师给的。”他的目光落在欧阳杨涂得狗啃一样的指甲上边，暗戳戳地“报复”了之前自己指甲染色几人调侃他的仇。“哟，你也开始做美甲了，欧阳。尹绍，你怎么也做了？”欧阳杨：“……”尹绍：“……这样也不错，大家都有美甲，谁也别笑谁。”易匀星笑着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肘被人轻撞了一下，他扭过头去看路景策，视线偏转一半，正看到远处群山轮廓吞没下一丝鱼肚白破晓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