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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没有追问,忽然起身说道“罢了,你歇着吧,朕去皇后那儿趟。”
方琳琅连忙起来送行,等皇帝走了她脸上的笑容都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冰冷。
伺候的宫女欲言又止,到底是开口问道“娘娘,您何必加上最后句,若是不提的话,陛下也不会生气离开。”
方琳琅却嗤笑了声,道“陛下心早就对太子不满,不然也不会执意定下苏凤章为状元,将苏莯的名次压下。”
宫女担心的说道“可是娘娘直置身事外,这话何必由您来说呢?”
方琳琅却笑了“你不懂,这话就该本宫来说才好。”
她是谁,是陛下如今最为宠爱的妃子,偏偏份位却不高,宫内宫外都没有助力,直以来都是出了名的不闻窗外事。可太子属于苏莯的事情,竟然连她都有所耳闻。
正如方琳琅所思所想,皇帝走出门之后就眉头大皱,当着自己爱妃的面他并未发作,这会儿浑身的低气压却足以让人恐惧。
直走到了皇后宫外,皇帝停下脚步,忽然问了句“阿李,你说太子此次……”
问了半,皇帝又咽下了剩余的话,就站在门口沉思起来。
此时皇后宫已经得知了消息,皇后带着宫人亲自出来迎驾。
皇后的年纪比宫受宠的徐贵妃还要年轻些,只因为她并不是元后,而是继后。
这位继后上位十多年,膝下无子无女,只是抱养了位宫人所出的公主。往日里最是讲规矩的个人,不被皇帝喜欢,可皇帝倒也算敬重她。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皇后模样清秀,并未满头锦翠,但行礼的时候也是端庄大方,颇有国之母的气度。
皇帝抬了抬手,比起跟方琳琅相处的时候,此时显然少了几分亲昵。
走进殿内,皇后见他脸色不大好,便主动开口问道“陛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事儿?”
皇帝叹了口气,忽然问了句“近日后宫可有传言?”
皇后眼神微微闪,笑着说道“陛下问这话,可是不相信臣妾了?”
皇帝看了她眼,道“朕怎么会不信你,只是……”
皇后笑了下,问道“陛下担心的是不是贡院传闻?”
皇帝没想到她直接提起,顿时眉头大皱,皇后却像是无知无觉的说道“若是此事的话,陛下不必担心,早些时候确实是有些闲言碎语,但臣妾处置了几人,谣言也就散了。”
谁知道听了这话,皇帝不但没有散了眉宇间的担忧,反倒是越发沉郁了“哎,怕只怕明面上无人敢提,背地里却传遍京城。”
皇后却继续说道“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值得说道。”
皇帝看了她眼,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制住了这股子歪风邪气就好。”
说完这话,皇帝也没有留宿的意思,起身往外走去。
皇帝走,皇后脸上添了几分嘲讽,她确实是不信那些天道巫蛊之事,可他们的这位好皇帝,好君主可相信的很。
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皇后像是没事人似的洗漱就寝,似乎完全不在意皇帝的这番敲打,也是,她入宫多年,坐上后位也已经十多年了,若还因为这种事情伤心难过的话,恐怕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哪还有现在的舒坦。
不过她倒是想要看看,个是白月光元后留下来的太子,个是心尖尖徐贵妃生的四皇子,这两人对上的话皇帝会如何处理。
转念想,皇后又觉得此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想必他们这位多情的君主依旧两面糊弄,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吧。
皇后心有几分看不上徐贵妃,这般大好的机会,他们竟然也没捣鼓出什么风浪来,贡院着火,太子不被上天所喜这般的谣言有什么用处,丝毫不能撼动太子地位。
倒是这位陛下再次出乎她所料,要维护太子的话,就不该按下苏莯,让苏凤章当状元,但厌恶太子的话,又不该强压下这些谣言。
这么多年了,皇后依旧觉得自己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他到底是喜欢太子,还是忌惮太子。
不只是皇后看不懂皇帝,即使是跟随皇帝时间最长的李公公偶尔也看不懂他。
在皇帝钦点苏凤章为状元郎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他对太子心怀不满,但旁人旦说太子不好,这位皇帝又会大发雷霆,以至于四皇子也不敢明面上对付太子。
有时候李公公甚至有种错觉,他们这位陛下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也不想管,或许这次也是如此,他点苏凤章为状元并未考虑许多,只是因为合眼缘。
毕竟这样的事情,这位陛下也不是第次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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