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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着一边吩咐内侍去太医院拿皇帝的脉案,嘴里嘀咕着:“不是说病情加重了。”怎么还能接见高家的人。
他这会儿早已把陆修元私自出宫的事情抛掷脑后。
回到东宫正殿,太医也带着脉案匆匆过来,太医道:“下午皇帝清醒了几个时辰,其大部分的时辰都还在昏睡。”
太子点点,稍微放下心,想必父皇是为了补偿高家人,才召了高衍。
装作一副忧心的模样:“父皇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仔细照顾父皇龙体。”
“是。”太医领命。
待太医走后,太子在殿内踱着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夜长梦多,心里总不安稳,琢磨了半天,去了太子妃殿里,与她商议大事。
康王收到密信时已经带着兵马到达邓州,正好天黑,便停在郊外安营扎寨,休整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军帐内,康王看着密信:“十月初一?”
一旁的谋士抚着长须:“按旧俗,这日寻常百姓需得前往郊外祭拜祖先,供奉坟墓,宗亲们也会赶往各个皇陵。”
届时京中无人,皇帝缠绵病榻,正是一举拿下汴京城的好机会。
“宗亲离京三衙必会被调走半数禁军,我们的兵马再加上东宫五千卫兵,控制整个皇城不在话下。”
康王眼中精光闪烁,将密信丢到炭盆中,信纸瞬间化为灰烬:“太子蠢笨,也难为他想挑中这个吉日。”
谋士们齐齐笑出声。
康王望着火花,也难掩心中的激荡,他让那个酒囊饭袋压在头顶压了这么多年,如何甘心?
“只是听说那位皇太孙心思缜密,不好对付。”又有人道。
康王无所谓地笑了笑:“等我们进了皇城,木已成舟,别说皇太孙,就是太子和我那位好皇叔又能如何!”
更何况,信中言,他那位近来名声大显的堂侄当日会前往洛阳皇陵祭拜。
他能不能活着回京还另说。
康王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太子和康王各怀鬼胎,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精,但事与愿违,岂能事事都像他们想的那般容易。
日夜兼程,九月最后一日,康王带兵从颍昌府往汴京城出发,两地不过相聚一百多公里,十月初一入夜前必能赶到汴京。
到了十月初一这日天未亮,汴京城城门已经大开,为了防止道路城门拥挤,有百姓故意早起,早早的就带着一家老小出城去郊外祭坟,也好早些回来准备晚上的暖炉会。
皇城门口也已经备好了车架,等着各位宗亲到来后,赶往各个皇陵。
陆修元去的是西京洛阳葬着高祖的皇陵。
“殿帅,怎么是你亲自带队。”有人看到傅坤出现在仪仗中,很是惊讶。
傅坤嗤笑,说道:“如今宫中差事难办,难不成还不许我偷个闲?”
那人闻言,一副懂了的样子,殿前司在御前行走,傅坤又是殿前司指挥使,位高权重,本是个人人艳羡的差事,不过这都是之前。
如今是太子监国,想起太子的为人,这人也有些怵:“殿帅辛苦,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这会儿天还黑着,姜杏之坐在仪架中,听着外面傅坤与旁人的谈话声,脸上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安和焦躁,这时车架传来响动,她忙抬头看去。
陆修元推开车门,进入车厢,外面自有侍卫把门带上,阻隔了寒气。
陆修元坐在姜杏之身边,让她靠着自己,温声道:“再眯一会儿。”
姜杏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掺着红血丝,但她摇摇头,这会儿哪里还能睡得着,水嫩的肌肤因为起得早,显得有些苍白。
陆修元看得眉心微皱,弯腰拿过对面垫子上的毛茸披毯,单手抖开搭在她肩上,把她整个人都笼在怀里。
姜杏之被他按在怀里,但小脑袋还仰着,细脖梗着,眉眼间略带倔强。
陆修元叹息一声,暖和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放心,我不离开。”便是她不要求,他也不会让她再离开他半步,他承担不起再失去她的风险。
姜杏之松了一口气,脖子软下来,没力气似得靠在他心口,最近内宫外城巡查严密,太子越发的放肆,惹得朝中臣工哀声怨道,而那位康王也在慢慢地靠近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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