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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想要一个将来跟我或者是嵩阳铁剑战斗的理由!很好!我给你!你不出手,他。与他的母亲……就要死!”,韩文咧着嘴,笑容无比的恶劣:“郭兄!我们该上路了!”
李寻欢愣在当场!
没有理会李寻欢,韩文与郭嵩阳开始走动。两个人的第一步,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他们谁也不愿占对方的便宜,剑客,本就是骄傲的。
清风更轻,旭阳更为艳丽。
在黑暗笼罩大地之后,苍天总是会降给人间更多光彩,就正如一个人刚刚降生,本无杂念,但这个世上的太多事情,始终在影响他的成长。
这就是人生。如果真的已经能了解人生,也许悲伤就会少些,快乐就会多些。
梅林中还余有梅花的芬芳,他们踏着残雪,慢慢的往前走,脚步声“吱吱”的响,他们的脚步越走越大,脚步声却越来越轻,因为他们的精神和体能,都能渐渐到达巅峰。
等到他们真正到达巅峰时的一刹那,他们就会出手。
谁先到达巅峰,谁就会先出手。
他们都不想再等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不会给对方机会。
郭嵩阳的确是很可怕的对手!
也许这是韩文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真正的,第一个对手,很强。
每个练武的人,武功练到巅峰时,都会觉得很寂寞,因为到了那时,他就很难再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
所以有人不惜“求败”,因为他觉得只要能遇着一个真正的对手,纵然败了,也是愉快的。
郭嵩阳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但他今天真的很高兴,所以,难免的又啰嗦了两句:“我本以为李寻欢才是我苦苦追求的对手,可到头来,却是你,真是没有想到啊!”
“哦?为何是李寻欢呢?在李寻欢之上,尚有上官金虹,天机老人这等武功强悍之辈,在你之下,也有‘银戟温侯’吕凤先、‘疯道人’胡不归之流,为何……偏偏就是李寻欢?”,韩文也很有兴致,不免的回问。
郭嵩阳沉吟了一番,默默的说道:“天机老人神鬼莫测,行踪飘渺……我连他的人是谁都不知,又谈何去挑战他?上官金虹,他已经不是纯粹的武人了!与这种人交手,我引为平生之耻!吕凤先、疯道人,哼……”
他只是轻轻一哼。韩文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手下败将,安敢言勇乎?
他再问:“那为何你又改了主意?李寻欢可以称得上是英雄,而我——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光明磊落!”
“至少你的剑不会骗人!”,郭嵩阳稍加沉默,看着韩文手中的“白云剑”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些对手而已!天下无敌,谁不寂寞?愚人短见。粗夫鄙言,理他作甚?”
“呵呵呵!你倒是有趣儿!我的朋友一向很少,如果可能……真想跟你成为朋友啊!”,韩文缓缓地说道,旋即是一声长叹。
他虽然与郭嵩阳紧紧相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但他已了解郭嵩阳。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个骄傲的人,他宁愿战死,那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果然,郭嵩阳沉下了脸,厉声道:“郭某此生已献与武道,哪有余力再交朋友?何况……”
他语声又渐渐和缓,接着道:“朋友易得。能肝胆相照的对手却无处可寻……”
这“肝胆相照”四字,本是用来形容朋友的,他此刻却用来形容仇敌,若是别人听到,非但难以明了,只怕还会发笑。
但韩文却很了解他的意思。
郭嵩阳道:“放眼天下,能与我一决生死的对手,自然不止你一人。但武力纵然强胜我十倍的人,我也未必放在眼里,若要我死在他们手上,更是心有不甘!”
韩文叹道:“不错!要找个能令你尊敬的朋友并不困难,要找个能令你尊敬的仇敌却太难了……很有幸!我能再次碰到一个!”
“哦?”,郭嵩阳有些惊讶,但旋即厉声道:“正是如此。是以今日你我一战,势在必行,郭嵩阳今日纵然死于你手,亦是死而无憾!”
韩文点头。道:“同样!”
郭嵩阳的步子越来越大,留下来的脚印却越来越淡了,显见他身体内外一切都已渐渐到达巅峰。
他的精神、内力、,都已和他的剑融而为一,他的剑就已不再是无知的钢铁,而有了灵性。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作揖到底,道:“请!”
他已经到达了最巅峰的状态!尤其是——能弯下来的剑,才是最恐怖的!因为这代表着,刚!柔!并!济!他的剑,已经到达了那个最高的层面儿之上,不再只是宁折不弯!
韩文面色微变,同样还了一礼,道:“请!”
朋友间能互相尊敬,固然可贵,但仇敌间的敬意却往往更难得,也更令人感动。
只可惜这种情感永远是别人最难了解的!
也许就因为它难以了解,所以才更弥足珍贵。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烟尘。
北国的冬意尚有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