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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一个天天在手机上和人聊到夜里两点多的人,八成和恋爱有关。俞任说你看似没追求,但这事儿由不得理性。因为爱情会追求你,它可以暂时休眠在血管中,突然惊醒后你已经无法拔除它。
丰年但脸蛋蹿出红色,“俞任,我还是喜欢年上。”
“诶?这么说和你聊天的是年下?”俞任因为八卦来了精神,她的打量让丰年低头,“不行,太小了。”
小点儿没事,会长大的。俞任不再惹丰年,拍拍她肩膀,说出最后的灵魂三联,“对方更主动吧?你能陪着聊那么晚是不是心里也很在乎人家?你们真不能再这么温吞了。”
丰年抬头,憬然道,“俞任,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但丰年还听到了平台的事儿,“这个我有点经验,上手也快,小柳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俞任有仇必报,丰年有恩必还。周六双休日,她背着包找大姑娘到省城逛游乐园,因为宿海说咱俩相识这么些年,我对你照顾得挺周到吧?你好歹表示一下,给我这刚调养好的身子骨接接风,反正店里这几天装修不需要我盯着。
“去找小柳啊。”副教授说。
“就找你!”宿海都懒得解释。
登上动车就扒着丰年的胳膊说要睡觉,“都怪你坏丰年,天天搅合得我一两点才能休息。”
丰年哑了会儿,“不是你找我说话的吗?”
我找你你就应?你不能劝我早点儿睡?大姑娘振振有辞,再拉丰年靠得更紧点儿,靠她肩膀闭眼片刻,“硌。”她撤离后让丰年偷出了口气,开始看书顺便欣赏宿海的睡相——这次没流口水,但她抓着丰年的左手不放。
丰年忽然体会到俞任的艰难:姐妹之情和百合之情的差异就在这点儿下意识的小动作上。挣开了才尴尬,因为这是百合之情的滥觞。不挣开也尴尬,因为这是姐妹之情的生分。
幸好宿海只睡了四十多分钟,她抽手取水瓶,喝了一大口后揉揉眼,“呀,要到了。”
在离开站点的人潮中,大姑娘看到前方两个女孩亲昵牵手,其中那个高点的攻气全开。她还在走路时抽空瞄丰年,副教授挪开视线,避开陌生人的善意相认。
两人避开车站人流,特意出站等出租时,此时又看到那两个女孩过马路,大姑娘说一准儿是一对,丰年点头,“挺般配的。”
大姑娘又拉丰年的手,从她急性阑尾炎发病那天起,就老这样儿,丰年说小海你长大了知道吧?
“我知道啊。”宿海甩起两人的手,“我有点儿凉。”
“今天三十七度。”丰年无奈。
“我体寒。”大姑娘面不改色。
我就是想试试,究竟这是什么感觉。如果有点儿什么感觉,是不是次次都一样?大姑娘说以前谈恋爱和男孩子牵手,觉得他们掌心好硬,你手心虽然也有老茧,总体上还是很软的。但是你肩膀像花岗岩,还有你这人就像头驴,抽一鞭子才迈一步。
“咱们不是在谈恋爱啊。”丰年看着宿海,“小海,你是不是生病后察觉到了人生的荒凉,想找片绿洲歇歇脚?”
“当我听不懂呢?说我发-春对吧?”大姑娘眉头往一处挤,大眼睛迷茫地看丰年,最后定格在她眼中,“宋姐可以和你谈,我为什么不行?”
丰年顿时有些惶惶,她伸手,下意识地要开始像演讲一样地讲理,但是大姑娘已经抓住她的细胳膊,“坏丰年,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有三套房,马上开自己的店当老板娘,三围合理,身高出众,脸蛋你瞧瞧——”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哪点儿差?”
不就是学习不好吗?但是你不是成天夸我“看山还是山”?说我有哲学的灵魂?有这个灵魂我还读什么书?哦,我这么积极主动地和你大半夜说话,白天还给你买小笼包葱油饼,穿得这么漂漂亮亮的,我图什么啊?大姑娘指着自己的粉色露脐小T恤和破边牛仔短裤,“我一大清早就在家剪这个边儿,就是为了露到大腿。”我图什么啊?大姑娘边说边继续扯着牛仔裤的长线头,还抬头问丰年,“这个高度可以不?”
图什么?丰年指着自己,“图我肤浅?”她笑时眉毛弯下,和原框眼镜的弧度呼应,显得整个人有些狡猾。她的玩笑没能转移宿海的注意力,丰年发现她的脸非常认真,清澄的眼睛虔诚地等着自己的答案。
“我……这个对我太突然了。”丰年说你很好,不用图什么,很多人都想和你谈恋爱的好。可是小海,我没房子,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拿到手,从小家里就很穷,你看看,我这个头也没你高,眼睛比你小两圈……丰年数落着自己的缺点,被大姑娘一句话截住,“那宋姐喜欢你什么呢?”
“也许是……书呆子气吧。”丰年说,小海,你真的不必和我成为恋人,我做姐姐不好吗?丰年一直觉得每次和宿海出门都会有点幺蛾子,没想到这次直接捅破了天,这姑娘竟然大马金刀地直接问出来,“我为什么不行?”
“你就说吧,你喜不喜欢我?”宿海扯完了线头,拍拍手傲然看丰年。
“不是那种喜欢……”丰年回答。
“得。”大姑娘叉着腰仰头看太阳,像和黑子进行着什么加密通话,过了几分钟,等一张脸晒红了,丰年有点慌,“小海?”
“没事儿,坏丰年,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么积极主动还被你泼冷水,以后我可让你高攀不起。”大姑娘眼睛似乎有点红,反手指向身后的小超市,“我生气了,你给我买个花脸!”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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