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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宇很快联系同衙门工作的周捕头,让他代为引荐。何珍馐上门时带了一碗鱼羊鲜。
“老周,我这表侄女做饭颇有研究,也许她能解刘夫人食不下咽之愁。”
周捕头拐着弯跟判官太太沾点亲属关系,听完梁宇的来意已经摇摇头,他说:“刘大人已经物色好厨娘。”
“大人尝尝这鱼羊鲜吧,我特意带来的。”何珍馐尽力地争取道。
梁宇热情地唤周捕头吃,周捕头舀了一勺,鱼羊鲜刚入他的口,唇齿绽开一股极致的鲜,鱼肉滑嫩细腻,羊肉软烂鲜美,鱼不腥、羊不膻,汤水更是鲜上加鲜。周捕头眸中蓦然闪过惊艳,拒绝的念头霎时打消。
如今判官夫人换厨娘换得频繁,前边那个厨娘好不好不知道,眼前这个厨娘却是有点水准。
何珍馐顺利地被周捕头带入了刘大人府中。
这是何珍馐第二次来到黎朝贵人的府上,刘通判是开封府直属衙门的官员,从六品。府邸规制远不如国公府,一个三进的院子,有十来间屋子,很是素雅古朴。
黎朝的官制制度很复杂,分为职、寄禄官、差遣三种,其中差遣才是实职,通判一职便是差遣。
何珍馐知道这个刘通判权利很大。通判是州府长官下掌管水利、粮运、田地、诉讼的官员,有直接向皇帝报告的权力,在地方州算是二把手1。换算一下通判处于县长以上、副市长以下的位置。而这是京都,更显得刘通判位置重要。品阶虽不高,但权利不少。
周捕头同刘府的管家说清来意,“听说表姑食欲不佳,这小娘子厨艺不错,我便把她领了过来。”
“表姑近来可还好?”
管家听到这个便一脸无奈,他重重地叹口气,“不好,小周你来得正好。方才那厨娘刚被轰出去,夫人最近脾气不太好。折腾得……哟。”
管家看了眼何珍馐,家丑不可外扬,立即收住了话头。
何珍馐被管家带去了厨房,上一个厨娘做的龙井虾仁冷冷清清地留在锅中,想来这道菜是刘太太不满意的。如此珍贵的食材竟然无人问津,何珍馐感到有些棘手。
汴京离海远,故而海鲜十分稀罕难得。便是干虾仁,在汴京人眼中也是极为难得的鲜味。
黎朝的水利海运发达,虽然深居内陆,权贵一族却仍有海鲜可以食用。每逢海鲜旺季,鱼虾自捕捞起三五日内便可直达汴京,价格极其昂贵,几乎到了寸鲜寸金的地步。
何珍馐按照惯例询问了刘夫人的忌口喜好,管家交代说:“我们夫人乃是临安府人士,偏好甜口,时而轻、时而淡。”
临安府近海、龙井虾仁是临安府那边的特色。何珍馐尝了一口,真是成也海鲜、败也海鲜,海虾运到汴京已经失去了鲜活,味道甚至不如河虾。自小吃惯了新鲜海虾的刘夫人怎么会看得上它?
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添笑话。何珍馐果断地把所有的海鲜选项划去。
她不着急着做饭,而是掏出了从家里带的汤底和皮冻,不急不慢地揉面做了一笼灌汤包。汤包浓浓的香味飘散了整个厨房,厨房的杂役厨子近来频频被骂,整个厨房气氛都不太高。何珍馐的一笼灌汤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好香!”
“这包子像是何记的?”众人问道,原来他们也曾经吃到过何记的包子。
他们惊喜地认出来,何珍馐竟是那何记摊子的何二娘子。
何珍馐含笑着把灌汤包拿去给众人分食,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我不知夫人口味如何,这包子若是拿去给夫人尝,她可会喜欢?”
她借着询问刘夫人口味的由头,分给厨房杂役、下人,实际上是想和他们打听关于刘夫人的一些事。
厨子田师傅他为难地说:“太太不爱豚肉,这包子恐难讨好她。”
他使劲地吸灌汤包汁,吸得满手流汁,忽然感到自己这幅吃相很没有说服力。这么好吃的灌汤包夫人说不定还真会喜欢!
整个厨房的杂役下人都在吸灌汤包,一笼热腾腾的包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何珍馐含笑,开始套话,“我听说夫人近来食不下咽,已经辞退很多厨子。连诸位师傅都无法讨好她,在下更是一分把握都无。”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闸口,众人满腹的牢骚早就压不住了。
他们叹息道:“唉……谁说不是?”
“夫人一会要吃那天上飞的、一会又要吃水下游的,我敢说只差龙肝凤髓没弄给她吃,旁的什么都试过了。”厨子夸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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