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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京墨。”
沈京墨闻声回头,眉心轻拧着。眼神矜冷,透着些许倦意。
逆着光,整个人的轮廓都仿佛萧索了一度。
杜兰芝从不远走来,一开口就是浓浓的不悦:“到底怎么回事儿?何晏要跟那个女人订婚,你当哥哥的就没劝劝他?”
沈京墨脸色始终冷冷。
杜兰芝瞧着他表情不好,不由地放缓了语气:“……是,她妈那些年造的孽没有何晏什么事,可何晏毕竟是我们的家人——再怎么说你也得劝劝他吧?好不容易她妈走了,还要再来一个吗?”
杜兰芝越说越气,几近不依不饶:“我真是不知她是怎么把你们兄弟俩迷得一个个跟疯了一样,非要跟我对着干的——婚订了就订了,何晏年纪小让他胡闹,你当哥哥的明白的,这个婚绝对不能……”
“那件旗袍,”沈京墨淡声地打断,“是不是你让她送给我妈的。”
“……”杜兰芝被他冰冷的眼神骇得一怔,所有的话音登时就给憋回了嗓子眼儿里,皱了皱眉,“……京墨,你说什么?”
沈京墨轻轻阖了阖眸,强压着胸腔怒意,似乎觉得以这样的态度面对长辈,总不够尊敬礼貌。
半晌,他才深深喘了口气,放低了些语气,漠然地看着杜兰芝。
“有什么事要找我妈,先告诉我。”
“……”
他顿了顿,胸膛跟着起伏了一下,克制着情绪,眼眸深沉,嗓音也无比的晦涩喑哑:“也别再插手何晏和她的事。”
说完,他转身与陆听白离开了。
杜兰芝脸一白,几欲张口,却眼睁睁地见他走远。
沈京墨长这么大,很少冒犯过她。
他家教良好,就算是父母没给予他正常的成长环境,家族那些年也给年纪轻轻接手公司的他施加了莫大压力,可他在长辈面前,一向是那么一个温和礼貌的孩子。
如今,却有什么变了。
他也的确不是孩子了。
他与何晏,都不是需要大人手把手地约束他们如何行走、如何做事、如何面对人情世故的年纪了。
陆听白开了自己的车,载着沈京墨,沿山路向下,一路驶出了拉斐城堡前一丛蜿蜒的林荫道。
傍晚,还会有几家的长辈与亲信过来这边用晚餐,来庆祝沈何晏订婚。
沈何晏这个婚订的太过冒失,之前只给他奶奶说了声,未通知给别的长辈。
刚就有人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微博通稿,打电话过来问陆听白是怎么回事儿,何晏怎么突然就订婚了。
陆听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何晏就连沈京墨这个当哥哥的也没通知到,就是想等沈京墨从澳洲回来,给他当头棒喝吧。
沈京墨最近在澳洲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电话几乎都是助理秘书处理。杜兰芝可能也是觉得沈何晏是胡闹,憋着闷火也没打电话给他,现在居然反而来责怪他不去劝沈何晏了。
“你晚上,还来过来这边么?”
陆听白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一回头,见沈京墨颓丧地靠在一旁的车窗上,他一手支着额,紧皱的眉心一直没有展平过。
他扯了扯衬衫领带,打开车窗透气。
问完这句,陆听白就后悔了,其实他言外之意是想问,还愿不愿意挽回。
虽然……
好像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陆听白勉强笑了笑,“我可不想来了,陆眠成天跑的不见人影,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找个地方喝酒去吧?哦对了,你公司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听说,你好像是提前一天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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