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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痛到昏死过去再醒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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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衣自幼得无病女侠教授，对医理也颇通。知道这筠太医的药里一定放了几味剧毒，以她此时的情况，以毒攻毒固然是不得不用的办法，可所受的煎熬也要加倍。

万般痛楚中，当真是度时如年。她只好拼命将心思转移到别处，或思考治愈之法，或猜度此处为究竟为哪一国的皇宫。甚至细数旁边宫女的呼吸声，真所谓挖空了心思。直待神思耗尽，才有片刻的浅眠。

但也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又痛到醒来。

天刚放亮，筠太医即早早过来看视，细细诊了诊脉息，向玉龙衣道：“你能熬过昨晚，老夫便又多了两成把握。我再开一剂方子，只是有些配药须得皇帝御批才能拿到，要等上一等。”

一旁的宫女听了，其中一个便忍不住念了一声佛，说道：“可好了罢，这么受罪旁人也看不下去。皇上向来对筠太医是有求必应的，除非这宫中没有，否则哪里会不允呢。”

另一个也说道：“多亏这人被救进宫中，不然哪里去找这些珍贵药材？也是她命不该绝，老天爷垂怜。”

这里筠太医又另开了一道方子，却是洗剂。命两个宫女煮了一大锅汤药，装了满满一澡盆。那两个宫女将玉龙衣的衣物小心除去，慢慢搀她进去，待她在盆中躺好，再用棉被连浴盆都盖严，只露出头脸来。

玉龙衣只觉得自己好似在蒸笼里，又闷又热苦不堪言。

那水本就很热，再加上里面的药力相催，莫说是皮肉，就是骨头五脏也被热得生痛。

在里面待足了半个时辰，还要出来进行针灸。虽然玉龙衣全身已经肿胀变形，但筠太医还是让宫女给她穿好衣服后才进来针灸。如此尊重，让玉龙衣心中很是感激。

每天除了定时要内服三顿汤药外，还要针灸三次。

汤药喝下去，五内不适也还不算最痛苦，最难熬的是每次行针之时，或麻或痛或奇痒难止，身上如同千百只虫蚁在爬咬，玉龙衣全身动弹不得，只能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每次都要昏死过去几次，再挣扎着醒来。有那么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命将休矣。

如此过了七天，玉龙衣才渐渐有了些力气，不似之前死人一般地僵着。

筠太医每天都要过来三次细心为其号脉，斟酌药方。玉龙衣体内瘴气之毒过深，能保住性命已经极其难得，筠太医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药到病除。

汤浴之后又改隔纱熏蒸，务必将体内的毒气清出，否则侵入脏腑，便终身难以治愈了。

这隔纱熏蒸法，说白了就是用木架组成一个能容一人大小的框架，再用密网纱将框架罩上，病人躺在里面，身下的木架悬空，下面放着药浴的汤盆，热气熏蒸下，整个纱橱好似一屉蒸龙，既闷且湿。

每次熏蒸，都要持续半个时辰，整间屋子都被热气熏得极热，热气久久散不出去，纵使此时已是深秋，却依然令人心生烦闷。但话说回来，这法子虽不好受，但妙在药力可以均匀且持久地渗入肌体，更利于发汗排毒，并且将对肌肤的损伤降到最小。

玉龙衣的肌肤被瘴气毒害，早已溃破不堪，若是再经磨砺，只怕损伤的太深无法恢复，便是瘴气之毒解了，皮肤也会留下难以根治的瘢痕。

筠太医为了加强功效，又在纱橱周遭也摆满了汤盆。弄得整间屋子倒好似澡堂子一般，玉龙衣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发笑，一面又怪自己怎生如此的没心没肺，说到底也不过是苦中乐罢了。

内外兼治之下，足足一个月玉龙衣的手脚方能活动，虽然还不能下床，但已经算是好很多了。

玉龙衣不由得心中暗叹这筠太医医术高明，但也知道，想要行动自如，还需假以时日。

平时筠太医不在，这屋子里便只有两个宫女絮絮地说话，但所谈的也不过是绣什么花样子、做什么针线，或者是如何修理坏掉的梳鎞，可见是两个位分极低的宫人。

这两个宫女，玉龙衣已从二人的对话中知道了她们的名字——橙云、绿云。其中橙云性情要活泼一些，年纪也要小些，那个叫绿云的就显得很稳重，性子也更和顺。

如此又过了数十天，筠太医每日悉心诊脉开方，橙云绿云两个也侍奉得尽心。玉龙衣的双手慢慢地已经可以抓握，身上的肿胀也消了一些。但眼睛依旧不能睁开，稍一见光便刺痛难忍。

这一日筠太医诊过了脉，说道：“症状倒是轻些，只是还未根除，如今先把熏蒸的东西撤出去吧！”

橙云便问道：“以后都不用熏蒸了么？既然见效，这法子为何不继续用下去？”

筠太医笑道：“治病也分火候，熏蒸已然进行了半个月，足够了，再蒸下去也不会起什么用，反倒湿气过重有伤脏腑。”

绿云接过话来对橙云说道：“筠太医怎么吩咐咱们便怎么来就好，你连草药都不识得几样又哪里懂医理了？”

说得橙云也笑：“我只是想要这姑娘快些好了，不免心急。自然是太医怎么说我怎么做，我虽不认得草药，这些粗活却能做得。”

筠太医笑呵呵道：“这屋里盆盆罐罐也堆了半个月，收拾出来也清爽些。二来天气也渐凉了，二位姑娘搬到里间来更好些。”

原来这两个宫女从玉龙衣初到此处便来服侍，先是玉龙衣住里间，她们住在外间，为了方便，筠太医就让她们在这房子的外间生火做饭。

因为玉龙衣皮肤溃破，所以禁油炸煎炒，因此二人多半都是熬些米粥配了咸菜吃，竟也无怨言。

如今不用熏蒸，自然将那些碍事的汤盆纱橱尽皆撤了出去，里间的地方便空出大半来，再加上天气日渐寒冷，外间不宜住人，橙云绿云便也可搬进里间来。

玉龙衣倒也喜欢，比起自己一个人熬那漫漫长夜，多两个人起居，终究不似之前的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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