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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章 面圣上（第2页）

郑悠然玩味道：“你到底要如何？”

郑心远一字一顿道：“我要蒋家平安。”

“那你一定知道，要用什么来换。”

郑心远长出一口气，语气稍缓，“那日苍极顶，与七爷密谈的人就是你吧。”

郑悠然呵呵一笑，“你还不算太笨。”

“你好自为之。”

郑悠然看着他飘身而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只是有那么一点笨。”

郑心远一路陆路而行，遇到数次虎啸帮的埋伏，频繁交手，周身都挂了彩。

几日之后，虎啸帮被打怕了，不敢再来招惹他。他苦笑，幼时在山林中见到孤狼追着大型食草动物便是这样，偶尔伏击，一路尾随，互相消磨，直到一方耗不下去。

唇角又溢出血丝，郑心远用手背擦了擦，一阵目眩，一路奔波，又重伤未愈，他早已精疲力竭。坐在石头上，想打坐调息，却觉得眼前黑一阵花一阵。

“额……”一股如流水一般温润清透的真气自丹田灌入，他咬牙睁眼，颇有些惊喜，“千宿绝？你伤没事了？”随即，那眸子里的光彩转瞬即逝，他一把推开蒋谦正源源不断对他传送真气的手，“何必帮我？”

蒋谦静静看着他，同样是重伤未愈，蒋谦的面庞也是毫无血色。一向笔直挺拔的身姿，因为气力不足，显得有些单薄。四目相对，郑心远便逃开了那清冷的眸子。他自嘲地笑笑：“如今我师门凋零，有能为者几乎尽数被灭。我二哥已经投奔朝廷。还曾经设计陷害你蒋家。如今，我无路可走，只能去面圣。说不定过了今夜，江湖上便不再有我这一号。”

“为何要去面圣？”蒋谦的声音很低沉，纵使他再如何喜怒不形于色，还是掩饰不住颤抖。

郑心远双目无神，看向远方，“自然为了锦绣前程。”

“你在撒谎。”

郑心远冷哼一声，背对着蒋谦，“千宿绝，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没必要在散伙的时候再打上一场。”他用生平最冰冷的语气，生生挤出几个字，“后会无期。”郑心远拼着一口气，消失在夜色中。蒋谦身后，一只白色的雪团子窜了出来，温顺地舔了舔蒋谦的手指，扒拉着要往他身上爬。

蒋谦俯下身子，轻轻理了理它的毛发。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月色中，拉长。

郑心远早看过了阿纯写的信，按着信中所说，提前到了齐国都城。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回碧海青天阁去，只找了家成衣店，为自己选了一身新衣服。

店小二见他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贵气，颇为殷勤为他介绍店内的成衣。他看了一圈，不由蹙眉，道：“这些便是如今流行的款式吗？”

小二自豪道：“那是自然，客官，不瞒您说，我们这的裁缝师傅的兄长在御前当差，当朝贵人喜欢的款式，我们这都有。”

“哦。”郑心远又挑了一圈，摇头道：“没有我喜欢的。”

小二面色不变，还是带着几分笑，“那您喜欢什么样式？我们可以给您定制，但凡您能说得上来，我们都能做。”

郑心远想了想道：“湖蓝下襦，月白里衣，绛蓝外裳。配上祥云织锦，一定要上好的苏绣。”

“公子好眼光。”竟是掌柜从内间屋走了出来，对郑心远拱了拱手，“在下这里有一贵客曾经定制的服饰，却多年没见他来取，公子看看，若是喜欢，您便拿了去。”

郑心远见惯了这种说辞，无外乎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他也无意拆穿，只应了一声。掌柜回身又转到内间，从皮箱内取出一身衣物，倒真的和郑心远所说一般无二。

郑心远展开衣物，端详一番，就连配饰都很符合自己的品味。十分满意，当下付钱。

“嚯，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郑心远换了衣服出来，正遇到照水三醉。阿纯抱着手臂，看着郑心远难得着一身正装，还老老实实用玉簪束了发。若说他平时的模样如轻薄桃花逐流水，有些过分风流。那么此时则被服饰压下去几分轻薄，只剩下一派潇洒俊朗。更隐隐透出贵气，直逼得人不敢与他对视。

“几时进宫？”郑心远无心跟他们嬉闹，一边整着自己的袍袖，一边问道。

阿纯道：“我的铜牌在你手上，你想何时进宫，都可畅通无阻。”

郑心远呵了一声，道：“哦？我那皇帝表哥，不担心我哪天溜进宫去，取了他的性命？”

阿纯不以为意，“陛下说了，整个皇宫，你随意进出，即便是他的寝宫，也无人会拦你。”

郑心远撇了撇嘴，道：“既然如此，你们来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