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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第2页）

“其实你……”凌烟话没说完，就见柳离笑侧目冷冷的看着她。凌烟握着诗经的手一紧，剩下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最后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松开了手，随意翻着那本被捏皱了的诗经。

柳离笑轻轻眨了眨眼睛，目光变柔，慢慢走到了凌烟的面前，微微一笑道：“奴家可是知道烟姐姐的意思。”

凌烟看着诗经，似乎有些生气，又似乎有些无奈。

“怎么了？奴家惹烟姐姐生气了么？”

凌烟抬眸看他，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瞪着他笑骂道：“别奴家奴家，这儿又没外人。”

柳离笑一笑，却不似先前的微笑媚笑，而是爽朗的大笑。等笑够了，道：“这么多年，姐姐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凌烟道：“是吗……”她扯了扯身上的薄纱衣，又轻轻摸了摸脸上的妆容。“我以前可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画这样的妆容。”

柳离笑眸光微闪，最后落在她手上的诗经上。

“可是烟姐姐却依然喜欢看这些。”他拿过凌烟手中的诗经，随意翻到了风雅颂中的《王风·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呲！”

读完，他轻轻将诗经阖上，放到了凌烟的面前。

凌烟笑了，眸光看着书桌，缓缓说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

柳离笑道：“我知道烟姐姐的意思，但是我不会抢属于他的东西，这燕国的帝位只是属于他的，哪怕他不愿意为王。”

凌烟垂眸不语。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起来。

屋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宫商阁里的一些乐师已经醒了，两三人坐在一起吃着早饭嬉闹聊天。

柳离笑突然嫣然一笑，清水般的容颜如桃夭一般，一双桃花眼里的重瞳带着笑意。他轻轻抚摸着凌烟的眉眼，柔声说道：“烟姐姐，待一切结束，你，我还有与一，我们三人一起在河边放风筝可好？”

“风筝……”凌烟喃喃的说着这两个字。

“烟姐姐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放风筝。”

凌烟点头，那时候虽然在冷宫，却是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与一看似对这些不屑一顾，却偷偷的帮忙砍竹子，而笑笑则是拿着做好的风筝跑到李哲辰那里让他帮忙在风筝上画花样。

见凌烟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柳离笑也微微笑着，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渐渐冷却，最后消失。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也已经回不到以前。风筝还在，线却不在手中。

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柳公子。”清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九儿端着馄饨不方便敲门，则在门口唤着柳离笑。

凌烟抬头，柳离笑上前开门。门一开，九儿边端着馄饨进来，边说道：“知道柳公子喜食清淡，可是一点辣子都没有放。”

进了屋，就见凌烟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诗经，惊讶道：“凌烟姐姐怎么在这？”说着又见柳离笑一袭白衣，披风已经解了下来挂在一旁，便跺脚道。“柳公子你身体不好，这上午寒气那么重，屋里也没点暖炉，你怎么不多穿一点。”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馄饨，把披风取下来给他披在身上。

“说实话……”九儿一边帮他理着身上的披风，一边说道。“见惯了柳公子浓妆艳丽，这袭白衣还真不习惯。”

柳离笑问道：“不好看吗？”

“这也不是。”他挠了挠头，把馄饨端过来。“只是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是乐师，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