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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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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宠爱妻子，还是没有力气操心，奚慈想用两万银借调祟州军，贺知华的眉头皱也没皱。可是，奚慈觉得不太好。

昨天贺知华没和她拉拉手，今天把脸都偏过去了，也不是‘我不想看见你’的意思，渝西侯像在和谁生着点闷气。

奚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也许在贺知华眼里：她浑身都是漏洞，一言一行都不对劲。贺知华心里怀疑却不能肯定，因为其他人都没有怀疑奚慈。

‘如果每天守在这里的人不是沈蝶，婢女白茶和小舅霍南廷怎么没发现’，矛盾的情况让贺知华很迷惑，只能当成是自己病弱产生的错觉。毕竟，他总觉得昏昏沉沉，被古怪的梦魇搞得精疲力尽。

奚慈对贺知华的怀疑无能为力，夫妻的默契大概像隔着遥远的几十里地，蜜蜂也能找到喜欢的花朵。她这根芨芨草没得沈蝶的味道非常正常。奚慈只希望贺知华不要瞎闹脾气，让一切舒适地步入正轨。

“侯爷，”奚慈抓住贺知华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一挠，柔声道：“侯爷知道婉婉的心思吗？”

贺知华抬起眉毛，耳朵倾向她的方向。

奚慈道：“婉婉盼望侯爷眼明体健。侯爷是只坐山虎，甭管什么蝇狐鼠虾老□□，侯爷都能一掌拍死。咱们回家去养精神，圆子在盼着爹爹呢！”

贺知华闭上眼睛，握住奚慈的手。这是不生气了吧？奚慈一阵高兴，说到小小的侯小姐，渝西侯果然心软了。

以渝西侯之名传达的消息招来了梁伯新，他向奚慈建议：把随行兵士的数目从三千改为一千四百九十九。按照兵律，过界调军千五以下，不用兵部核令。他还提醒奚慈：祟州军到了距离建京百里的四惠亭后，必须马上折返，京城方面的接应要及时。

奚慈没有心思计较：作为沈将军的女儿，渝西侯的夫人，她该不该通晓调兵的规则？谁在意这种区别呢？贺知华在祟州拖延了两个月，对军府上下的精力和财力都是考验，也许梁伯新已经在勉强支撑，从军府里的种种能看得出，他们真不富裕。至于京城那边，除了李焕长，皇帝百官没人闲得天天惦记渝西侯，看在贺知华因公受罪的份上，皇帝无视他们征用祟州军这点小事就好。

说到千五兵士的吃喝行程，做惯这行的梁伯新安排起来毫不费力。他心里还挺高兴，准备给渝西侯拉棺材的那辆六轮铁辕拉车又能用了，打棺材剩下的五寸楠板刚好可以围起四面车顶，一点都不浪费。

军府库门一开，渝西侯回京的消息很快又人尽皆知。奚慈把外联和琐事都交给霍南廷，自己躲在房里绞干脑汁。十五个时辰后，李焕长的暗线要杀贺知华，奚慈的选择并不多。

不开西窗是背叛李焕长的行为，奚慈会失去了解内情的优势，没法再帮助渝西侯和沈蝶，她和白茶和白茶的家人都要变成李焕长的诛杀对象。

奚慈也可以想办法支开覃明史，假定他是暗线，覃明史离开甬城能暂时保证贺知华的安全，但李焕长会有别的办法。如果打开窗户迎接暗线，在他动手时抓住他，似乎很理想……可惜奚慈觉得不那么对劲，李焕长会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办法，把他的嘴脸丢出来给所有人看吗？他好像更爱躲在阴暗的地方欣赏。

没人能帮助奚慈一起做决定，她只能孤独地绞着脑汁。

“夫人，三公子和覃大人来了。”白茶在门外小声说。

“请他们在外厅里坐。”奚慈整理好被她绞乱的发髻，把皱紧的眉毛弄平，稳重地端着手走出去。

覃明史和霍南廷在屏风外面小声说话，口气很愉快的样子。奚慈挪了挪椅脚坐下，细小的动静足够提醒他们：她来了。

覃明史闭上嘴行礼，利索地说清了来意：他爹已经八十七了，从侯夫人到甬城的那天起，就一直惦记着想见夫人一面。老头子知道自己不配，只想表一表对沈将军的孝心，他只好厚着脸皮来请夫人。

奚慈记得上次去与山口，覃明史说过他爹是沈将军的部将，应该不假。本来挺感人的父辈情深，连上覃明史是内线这一点，奚慈只能想到四个字：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