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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六章 洛山大祭三十八（第2页）

师重云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飘忽不定，神态却突然释然下来，满是沟壑的脸颊舒展开来，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罪恶的年代。

人总是复杂的，有的人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死一搏，却也有先贤有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有家室的人，有牵挂的人大多数都是后者，他们不可能适应快意江湖血雨腥风的生活，也不能只做眼前恶，不管身后事，他们必须衡量此时的行为对以后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后果……

他们是白马李三，需要时刻提防身后的史仲俊。他们不是小李飞刀，快意恩仇，孑然一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前者与后者的抉择里，能够左右一切，冲昏人类头脑的品质，名为贪婪。

“大祭的传统……确有其事。我们的确供奉佛母为尊，本地的产业也一直以旅游为主……但是当年，由于本地地形险恶不断有人落水身亡，市里意外关停洛山的旅游业后，我们就不得不另辟蹊径……”

“所以你们开始大规模种植曼陀罗花并且贩卖……”简易的口吻里夹杂着嘲讽：“于是马金城不乐意了，所以你们杀了他。”

“你……”师重云愕然，“你知道？”

“对啊师父，”赵子超同样脸上写满了疑惑：“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呆子，还记得吗，进村的时候我们碰巧遇到了两条车辙印，然而再转过头进入山林之后，车辙印凭空消失了。”

“对，是有这事，我当时还纳闷呢，”赵子超低头回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消失了，感觉就像蒸发了一样。”

“车辙消失，以及后来所谓的鬼打墙在内，都是吸入曼陀罗花气味导致的致幻情况，”简易缓缓说道：“在姜半夏从新村回来的时候既没有遭遇鬼打墙也没有看到那片空地，是因为大雨稀释了曼陀罗花的气味，所以那时候她看到的情况才是真实的山道，而之前我们之所以迷路，正是因为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你洛山村还在以此为生吧！”

“是，是……”

师重云沉默良久，取下烟杆，喟叹道：“果然瞒不过你……从那时候……我们就只能以此为生牟取利益……深加工的水太深，我们不敢碰，只能在某些违禁品原生产上动脑子，原本只要谁都不说，这件事是能做下去的……”

“但马金城阻拦了你们，还扬言要报警？”

“分毫不差……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也五十多了吧……那时候定海也还年轻。我现在还记得，马金城那时候当着大祭现场所有人的面说这些东西最后会毁了洛山，让我们好自为之，甚至扬言要去警察局交代一切……没办法，我们穷怕了……洛山的土地，一直都不适合种植粮食，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的生财之道……所以那天我们把马金城引出去杀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村民阻拦。他们都很清楚，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得救。”

“没……没有人阻止？怎么会？”

赵子超张着嘴，惊愕道：“就算是你们这里，杀人也是犯法的吧！”

“咳，咳咳咳……你们外乡人有乡下供吃的，只需要出钱购买就好，当然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饿的时候，连树根都是不可多得的食物……何况……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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