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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节（第2页）

&esp;&esp;祝彤道：“只怕……”

&esp;&esp;之前随祝炼北上，长了许多的见识，沿途固然有不妥之处，但是耕地条件比安南好，尤其是京畿附近，看着让人馋。整个国家是那么的大，安南与之相比，确实太小。那样的庞然大物，祝彤觉得，它不可能像书上记载的那样，一个国家就轻飘飘飘地在几页纸间覆亡。

&esp;&esp;或者说，几页纸根本写不尽其中曲折与磨难。

&esp;&esp;郎睿道：“我们这次去什么都不用干，放心。”

&esp;&esp;祝彤点点头，不再说话，目送他们离开。

&esp;&esp;……——

&esp;&esp;车队走得便不如轻骑快，祝炼抵京，南方就要开始今年的秋收了。安南官民人等依旧过自己的日子，更因外面的盐茶等涨价，手头反而更宽裕了一些，更有盐茶与西番交易换取马匹、皮毛等物。

&esp;&esp;安南也产一些皮毛，却都不如西番的厚实耐寒。虽不知要这些做什么，但祝缨有要求，项安便亲自主持了其中的一些交易。皮毛在安南保存不易，项安等人费了不小的功夫，连库房都是特别安排的。又养猫，又洒药，免教蛇虫鼠蚁啃坏了。

&esp;&esp;忙碌间，秋收又开始。这一年的秋粮入库之后，便是税赋再次入京。各州刺史会先到西州来见祝缨，把安南的考核“结算”掉。赵苏等人陆续到达，他们的神情并不愁苦。安南在乱世之中，可谓桃花源。

&esp;&esp;他们又各有亲眷在西州城，“结算”之后走亲访友，都是心情愉悦。唯有郎锟铻随赵苏同来，却只看到阿扑，没有见着郎睿，一时挂心。

&esp;&esp;赵苏劝慰他道：“放心，阿发必是安全的。如今的情势，朝廷两面受敌，不会再得罪咱们，再惹再临

&esp;&esp;赵苏是最先反对的人，现在倒戈如此之快，令苏喆等人措手不及。

&esp;&esp;苏喆说了一个：“你……”又抿紧了嘴唇，显出有点生气的样子来。

&esp;&esp;祝青君等人也用沉默表示了抗议。

&esp;&esp;包括林风等人瞧瞧祝缨的头发，再算算她的年龄，心中都充满了担忧。她说不在乎是不是死在外面，但他们在乎！

&esp;&esp;祝缨道：“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怄气，或是遗憾锦衣夜行必要回去耀武扬威。我告诉过你们，那样是危险的，小人得志的心，要不得。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朝廷骤然之间情势急转直下，我一定会在安南安安静静地过我自己的日子。

&esp;&esp;安南的规划你们想必也是清楚的。开驿路是为了什么，不断了与外面的交易又是为了什么？安南虽然太平，却也贫瘠，多少东西咱们自己不产、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如外面的好，连印刷做书，也不如外面。

&esp;&esp;外面的人那么多，蠢人多，能人更多，物产又丰富。闭门造车、画地为牢，等外面缓过气来，一定会设法‘教化’，山里会有灭顶之灾的。

&esp;&esp;如何安全地、真正成为这个国家的一部分，是我最挂心的。

&esp;&esp;一头闯出去，又要被鄙视。不能坐井观天，不理世事。趁我对朝廷还算了解，能开这个头。否则，日后你们要做，就要重新开始，难上加难。

&esp;&esp;我已经不能一下跳上房顶了，这次如果不去，我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