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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新程（第2页）

慕苏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喝茶，让容染有些微惶恐，在她面前便并不十分自然：“师尊。我……收整好了，师尊叫我来，是有何事？”

“坐我旁边来。”慕苏放下茶杯，目光专注地落在容染脸上，“之前在那处秘境内，阿染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尽可以对我说了。”

原来是想说这个……容染放下了心，听话地坐到了慕苏旁边去：“师尊怎么知道我有话不方便说？”

“阿染说话时老看我。”慕苏自然而然，眉眼舒展。

容染心里一抖。

怎会？慕苏注意到了？那她有没有注意到……别的？她笑容僵住，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般千回百转，眸光跳跃，看着桌面没有说话。

此时慕苏已收回目光去喝茶，声音温和：“我看阿染是想同我说的。不过若是不方便，也无妨。”

“怎会不方便。”容染低了头，乖巧极了，“我是顾及到阿辞的身份才隐瞒的。辞致受血脉牵引，闭关出来后脑海中多了些混沌记忆，正指向那处洞天，我们便一起去了。”

慕苏安静的听着。

容染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其实……见到师尊之前，我和阿辞已经先进了那石门了。石台上有八卦符纹和一个令符，我拿到手了。”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尖腾起光阵。

以前的光阵只有黑白阴阳鱼，如今旋转的阴阳鱼外围多了一圈若隐若现的八卦卦象图纹，光阵旋转间，像是有波纹状透明灵力往外荡漾开。

所以……这是……容染又拿到了上一世得到的至宝？这是完整的阴阳鱼咒印以及乾坤妙意令了。慕苏不由得想起容染之前展示给她看的壁画，想起秘境大厅左右的壁画，又想起了自己注视石台时脑海里多出那一段破碎的记忆。

慕苏目光沉沉。

她并不是热心之人，之所以愿意与紫月几人同路，正是因为步同旭留下的石头中有和阿染有关的线索。如今看来，容染果真是和远古三神有了些联系，像冥冥之中被牵引着一步一步往前。

“我在那处石台中也得了一段混沌记忆，对这阴阳八卦图纹多了些莫名的印象，看来它是远古至宝没错了。”目前看来容染从中获益良多，慕苏暂时放心，“既然如此，阿染还是同以前一样，不要轻易向别人透露，免得招来心怀不轨之徒。”

容染点头：“这我自然是懂的。这些事我都只同阿辞和师尊说了。”

慕苏满意，唇角轻勾：“好。”

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她便想让容染回去休息，但还未说出口，容染抬头看她，郁郁道：“师尊问我的我说了，师尊就没有别的什么想对阿染说的话么？”

“嗯？”慕苏微怔。

不光是慕苏愣了，这话一说出口，容染自己也后悔了，脑子一转，可怜巴巴道：“师尊走后，徒儿又去闭关了许多年才出关，可是许多年过去，师尊还没有回来，徒儿十分想念师尊。”

没这样想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样想了之后，容染也不知道自己搭上了哪根心弦，竟然真的莫名冒出几分委屈来，越想越难过。

分不清情真戏假还是情假戏真，她连声音都弱了下去，似在发颤，那张温柔美丽的脸露出哀弱又可怜的表情。

离宗多年，慕苏自信容染能照顾好自己，但也一直担忧这样会给容染带去负面情绪，如今见自己疼爱的徒儿露出难过表情，慕苏心里蓦的有些发慌，也不知是愧疚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温声道：

“阿染莫要这样，是师尊不好，以后不会了。”

“一是因追查这秘境的线索，叫我耽搁了几年，二便是中途想要回忆些事，慢慢摸索了些老地方，否则我早几年便回山了。”

慕苏紧张她，关心她——

容染无端生出些对自己无理取闹的恼怒来，调整了情绪，诚恳道：“不是师尊不好，是我自己不对，半点不顺心都受不得。”她主动站了起来，“天色已晚，师尊好好休息，我这便回去。”

都是活过六七百年的人了，在慕苏面前还总是难以控制情绪，恨她的时候是，爱她的时候也是。

容染往外走，边走边唾弃自己。

容染心思重，她很好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不代表她真的心情好了。慕苏眸光湖水般轻漾，打定主意，出声：“阿染可想过找寻自己的生父生母？”

嗯？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容染停住脚步，不懂慕苏是何用意。

慕苏接着道：“距我收阿染为徒已是二十余年过去了，不知道阿染可有思念父母。这次游历途中，我顺着恍惚记忆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当初捡到阿染的小镇。”

“我原是想直接将阿染带去，给阿染一个惊喜。但方才转念一想，总归是要让阿染知道的，现在说也无不可——只是不知道对阿染来说这算不算得上惊喜。”

亲情羁绊是真的十分奇妙，当年她虽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慕苏捡走，但她对父母兄弟的思念还是大于她对他们的恨意，她还是想再见见他们。

未了心愿得偿。

容染心里又酸又软：“当然是惊喜。师尊这样，叫阿染怎么回报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