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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舌战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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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此言差矣。”徐延斋料准了陆观南会开口，抬起头来冷声反驳：“皇上若是查清了真相，还容妃娘娘一个清白，那是皇上英明所在，何人敢说皇上朝令夕改？”

“真相？什么真相？”陆观南侧过身看向徐延斋：“凌氏缠绵病榻，其病因就是有人在背后施用巫蛊之术。先帝在世时，曾严令禁止后宫中人施用巫蛊之术害人，违令者严惩不贷。如今，容妃娘娘知法犯法，倘若先帝还在，容妃娘娘的惩罚可就不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徐延斋站起身来转过身面对陆观南，一一反驳：“先帝是曾严令禁止后宫众人施用巫蛊之术，可是现在，这施用巫蛊之术的人到底是不是容妃娘娘，还是个谜团。陆大人凭什么认定，容妃娘娘就是这知法犯法之人？难道就凭一个不知道是出自谁手的布偶，还是凭一个已经死了的宫女几句胡言乱语？”

“布偶是从容妃的永安宫内发现，如果不是容妃的，这布偶又怎么会跑到永安宫内？再者，那想要焚烧布偶的宫女见着前去搜宫的太监，吓得六神无主，直呼不是她做的，可这宫女明明就是在永安宫内伺候的。在这永安宫里，能让她这么做的人，又有谁呢？”

“陆大人说这些话，可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如果陆大人拿不出来的话，那就证明这些话都是陆大人的猜测。既然是猜测，又如何能因这些就给容妃定罪?”

“那徐阁老呢？”陆观南反问道：“徐阁老在这口口声声为容妃辩驳，还不是因为容妃是徐阁老的掌上明珠，徐阁老不愿见孙女落难，所以才会断定容妃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众所周知，容妃一直不喜凌氏，想来容妃为此做出些什么傻事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陆观南！”徐延斋猛然提高了声音，盯着陆观南的眼神凶狠，似乎想要将陆观南剥皮拆骨一般：“容妃知书达理，性情温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小的才人用这样的手段？倒是你，早有传闻，那才人凌氏是你举荐的人，你在这处处诋毁容妃，不就是为了替你举荐的凌氏出头吗？”

陆观南嗤笑了一声，神情倨傲：“徐阁老，你说凌氏是我举荐的？那敢问徐阁老，我为何要举荐一个宫女出身的凌氏为妃？所求又是为何呢？”

“为了什么，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哈。”陆观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微微摇头：“举荐为妃，无外乎是两种情况，一是家族荣耀，二是自己的官位。可是阁老，你别忘了，如今我是内阁首辅，兼任吏部尚书，官居正一品，我还需要去举荐一个女子入宫为妃，来为自己的官位谋划吗？若是为了家族荣耀，这就更加不必了。我陆家满门忠烈，其荣耀是我陆家列祖列宗在战场上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用不着以这种举荐为妃的方式来增添荣耀。

我今日在这所言所行，皆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倒是有一句话，我要奉劝徐阁老，关心则乱，徐阁老莫要因为一己之私，乱了心智才是。”

“巧言令色，你分明就在这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的是阁老！”陆观南毫不退让：“徐阁老，我敬你是三朝元老，对你处处礼遇有加。可如今，你也不能如此不知分寸。说句不应该的话，这宫中不喜凌氏的怕不止容妃一个，可为什么偏偏这些个巫蛊之术的东西却是从容妃的宫中搜出？若是容妃真的是清白的，那么这些东西，容妃又要如何解释？难不成，这些东西还会自己张腿跑到容妃的宫中？”

“你，你……”徐延斋指着陆观南，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陆观南今天会如此疾言厉色的，当着众人的面和他撕破脸皮。

陆观南看了一眼徐延斋，随后又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呵斥到：“皇上旨意已下，你们一个个的却在这逼着皇上朝令夕改！你们可曾为皇上想过，若是皇上真的如此做了，以后这圣旨还有何威信？传出去，你们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身为臣子，忠君爱国，你们就是这样忠君的吗？”

陆观南的连声质问，让跪着的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得了徐延斋的授命罢了。原本他们以为，只要他们这样给傅庭轩施压，傅庭轩就会更改旨意。可没想到，这旨意没更改成，陆观南就给他们所有人扣了这么一顶高帽！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见着大臣们似乎被陆观南的话给吓服了，徐延斋正要上前继续和陆观南理论，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庭轩再次开口。这一次，在开口之前，傅庭轩先将太监手上奉着的茶杯一把夺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傅庭轩适时开口训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朕亲自派人盯着的。可你们现在口口声声让朕更改旨意，你们到底是不相信凌氏是被巫蛊之术所害，还是不相信朕？”

“微臣不敢。”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这件事，朕已有定论！谁敢有异议，那就是不忠不义！这样的人，朕也留不得了。”说罢，傅庭轩站起身来，一甩衣袖：“退朝。”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傅庭轩之后，所有大臣都退下了。陆观南这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转身，陆观南就见着满脸怒气的徐延斋站在一旁。徐延斋狠狠的瞪了一眼陆观南，咬牙切齿：“陆观南，你好厉害的手段，方才故意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先吓住所有人，然后再让皇上出面，是吧？”

“徐阁老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

“你少来这一套！陆观南，从前老夫只当你是年轻气盛，做事偏激了一些，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狠辣。好，既然是你先撕破脸，要和老夫为敌，那老夫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夫会将今日所受之耻辱，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