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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护她周全（第1页）

“是。”炎一听罢吩咐就径直往素卿的房间走去。

联络处，李墨玄依旧看着那封展开的书信，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说服素卿，让她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素卿昨晚被上官晏送回房间后，就一直睡到天色蒙蒙亮，窗外鸟鸣声响起，她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晨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顶紫铜熏炉正置于房中桌子上，远远还能闻到里面散发出的安神香，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她回忆起自己昨晚应是在小仙儿房中照顾才对，怎的一睁开眼确实在自己的房间？我思来想去也记得不得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索性不再想，起身洗漱一番后，打开房门，打算先去看看小仙儿醒了没有。

正当她反手关上房门，准备往洛亦暖房间走去的时候，突然见一个黑影从走廊的梁上倒挂下来，素卿立马后退一步戒备起来，待看清来人才呼出一口气：“你们黑羽卫，喜欢做梁上君子？”

“素卿姑娘说笑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了。”炎一听罢立马从房梁上下来，对素卿拱拱手，说道：“素卿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可是有说什么事？”她与这七王爷并不熟识，要说有关系最多就是她是他朋友的随诊大夫，思前想后，素卿仍旧想不清楚，这大清早的，七王爷找她是要做什么？

“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炎一一副神秘的样子：“王爷还说了，如若您真的关心洛姑娘，想必定是不想洛姑娘在外面时时有危险的。”

素卿听着这话，分明是邀请中透着威胁。如果她今天不去见七王爷，怕是以后心里都会觉得不安，毕竟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他七王爷自是不会伤害小仙儿，但他能这么说，必定是知晓有人会对小仙儿不利的。也罢，走一遭又何妨。

如此想着，素卿便对炎一道：“带路。”

待素卿被带到联络处，李墨玄已经用完早膳此时正坐在茶几旁边，拿着一本兵国策论慢条斯理的翻着。见素卿进来，也没有马上起身，而是放下书，拿起边上已经烧沸腾的水，往茶盘上两个杯子轻轻浇着，素卿就站在边上，看着他用那寒玉似的手悠哉悠哉的润杯，润茶，再冲泡。动作优雅，仿佛有着令人心动的魔力，茶叶在热水中膨胀绽放，青凛的茶色随着紫砂壶奔涌而出，一阵茶香溢满前堂。

“素卿姑娘，尝尝。”说着便示意她坐下，试试刚冲泡好的茶。素卿也不拒绝，她来自是知道接下来有话要谈，便也就坐下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上等的碧螺春，银白隐翠，条索细长，卷曲成螺，身披白毫，冲泡后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回甘持久。

爹爹最爱的洞庭碧螺春。素卿如此想着：如果爹爹还活着，定是欣喜这茶香的，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郁色。

“素卿姑娘，觉得这茶如何？”李墨玄慢慢悠悠的道。

“自是极好的。”素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知自己此时的神情，已经被李墨玄印在眼底。

“听闻前礼部尚书秦义为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官一尘不染，高风亮节，吃喝嫖赌样样不喜，独独爱茶，更是极其钟爱，这洞庭碧螺春。”李墨玄看着素卿，不慌不忙的道着。

素卿自李墨玄说起礼部尚书开始，手就已经微微收紧，似是要将手中的茶杯，捏个粉碎。她安静的听着，神色暗淡，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若要将身边人撕裂。

“七王爷。你查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素卿姑娘，前礼部尚书之女，原名：秦素素。”李墨玄并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

“小女子一介小小女医，素来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很，不知是何事叨扰了七王爷，需得劳您大驾，将我查的如此彻底。”素卿心中暗暗思索，不知这七王爷此番叫她前来，到底是为何。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素卿姑娘误会了，”李墨玄口气悠悠，像是在回忆往事一般：“十年前南郊行宫宫火烧的不明不白，疑点重重，怕绝不单单是齐王乱党因兵败恼羞成怒导致的，朝中大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偏偏，除了令尊，无人敢上御前，为这行宫枉死的七百多条人命鸣冤，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真相。素卿姑娘可知为何？”

“无非是明哲保身罢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自是比那毫不相干的七百多条性命重要。”素卿美眸中一丝清冷之气浮现，“倘若我爹爹知道质疑的结果会换来我秦家上下百来口人一夜屠杀，怕是也未必会去御前陈词了。”

“不管会不会，当时的情况，秦尚书愿如此做，已经是很难得了。”李墨玄一阵感叹，“大炎，若人人能同他这边清透，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不敢妄论国政。”素卿点到为止。“难道王爷此番唤我前来，就是为了聊我爹爹那些前尘往事？”

李墨玄倒是欣赏素卿这一如既往单刀直入的样子，便问道：“你既是洛姑娘闺中好友，那必定是知道，她其实是当今大炎朝权势赫赫的洛左相家的嫡长女。”

“是又如何？想必七王爷，查到的绝非仅仅如此，怕是连她为何好端端的不在京城做富贵小姐，反而远离京城遁入江湖都一清二楚了吧。”素卿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径直道：“如果七王爷想通过我或者小仙儿拉拢洛左相，怕是计划要落空了。如果洛左相真的心疼他这个女儿，怕是也不会任由她这么多年在外面不闻不问了。”素卿以为，七王爷找她，无非就是朝中那么些勾心斗角的事。

“素卿姑娘，如果我说，洛姑娘要为母报仇查清真相，亦或者解了这身上的毒，都得入京，你可信？”

“这我信。”素卿也明白，虽然她与小仙儿远遁江湖那么多年，但这些年使他们能够坚持下来学医，学毒，习武的唯一理由，其实就只是，早日查清真相，为家人报仇。她们总有一天，是要回京的，带着那些被掩埋多年的真相，回到京城，让他们都暴露于日光之下。让那些本应下地狱的人，统统下地狱，让那些惨死的人，得以瞑目。

“那如果我说，我愿一路护她周全，你可愿替我说服于她？”李墨玄眼神中带着期盼：“素卿姑娘应该知道，单枪匹马入京城，干涉的还是皇家的事，怕是多少条命，都不够赔进去的。而洛姑娘现如今与我也算是两命相连，我自是不希望，解药找齐之后，洛姑娘却死了。”

原来说了这么久，是想让她去做说客，以小仙儿独来独往的性格，独自面对京城那摊不知深浅的漩涡，怕是会面对很多危险。如果有七王爷做保，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小仙儿的性子，可不是随随便便愿意跟在谁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