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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帐上飘着红丝绦,屋内空处摆满的箱柜上结着大红绸花,屋内本该喜气满满,可惜黄家父女皆是竖眉瞪目。
别家送女儿出嫁是喜悦中带一些离别的悲愁,黄家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黄璧书,你太无礼,我是你父亲!”
“我还不够谦恭有礼?是你要逼我!再拿你这个府主父亲的权威来压我,信不信我舍了性命也要拉着黄家陪葬?”
黄璧书的眼中如燃烧着疯狂火焰,黄璧琴惊讶看看她,又再看看气得嘴唇微抖的黄乃石,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是悲哀还是快意的感觉。
原以为父亲非常疼爱黄璧书,才养成她骄纵任性的性格,没想到他们之间父女关系是如此,黄璧琴心中怨气倒少了很多。
“父亲,妹妹聪慧机敏,我愿意听她安排,请你也相信她会办成大事。至于一些私密恩怨,她不愿说就请父亲不要再问,为了那些无聊的事,让家人不和睦,不值得。”
黄璧琴的声音很低,她一向不敢在父亲面前高声说话,但今日的声音虽低,眼神中却少了怯懦。
黄乃石忽然心中一酸,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女儿,看似熟悉实则陌生。
不过这一点自责不是好父亲的酸意很快消散,他的心中装了太多事,哪一件事都比这点自责重大。
抬步往外走,黄乃石不再多问,是担心把黄璧书逼得太紧,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也是对两个女儿的事不怎么上心,只要不拖累黄家就行。
他是顺便参加婚礼,不是以婚礼为主要目的。
暗探查到濮州有矿产,萧家占先准备开采,那是源源不断的财源,他要亲自找萧家几位主子套话,商谈分一些利益。
圣果庄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到七月三十傍晚,抬着大红轿子里的黄璧琴从圣果庄出发。
花轿之后是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里面坐着黄璧书和白回风。
按云华观门规,是不许坐车坐轿的,必要之时可以骑马骑驴,违规坐车是黄璧琴让白回风当娘家人,而不是以宾客身份出席。
黄璧琴于己有恩,即使回云华观要领罚,白回风也只得答应。
白回风去参加婚礼有很合适的身份,程浩风身份则很尴尬,去了婚宴是秦家仇人去闹事,还是交好的师门长辈去送贺礼?
秦沐风的事,银子的事,卢阿槐的事,没有明说,可秦州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程浩风很难再装和秦家友好。
程浩风还是去了,给出礼盒时,秦家的下人都对他挺冷淡,秦禄远远斜他一眼,也不打招呼。
他挠挠眼皮,耸耸肩,走去散客们坐的喜棚。
厚着脸皮来,是他想寻机会再探密室,那些装秘闻的匣子已被秦福毁去,可那不是最重要的,那具骷髅最让他困惑。
骷髅已碎,气味定还没有散尽,不再探探,他总不甘心。
灯烛辉煌,酒菜飘香,喜宴开始,秦逸耷拉着脸各处敬酒。
看他这般,宾客都没什么兴致,倒是和秦禄谈笑愉快。
秦禄上午才从江州返回,连番劳累也不见疲态,热情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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