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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这个进程,就算能躲开顾承御,言哥儿怕是也撑不住了,就是言哥儿能撑,也难保顾承御会不会抢先赶到西凉。
若言哥儿再被捉到他手里,她不知道面对的又是什么疾风暴雨。
但能肯定的是,以他如今的疯魔,不叫她死在他手里,他是断然不会罢休的。
允今安揉了揉崴伤的脚踝,想着先将就一两日,待脚伤好些了,得买匹快马,轻装策马才好。
到了黄昏,车夫实在受不住了,好说歹说的要求得去用个饭。
这原就是消耗体力的持久战,允今安只得好声好气的叮嘱他快些,然后自己掏出干巴巴的饼子啃了起来。
饼子又干又硬,便是嚼得后牙发酸也化不开,她强迫着自己狠狠咽了,每咽一口都刮的嗓子眼儿发疼。
周处静悄悄的,那咀嚼声,甚至是下咽的声音都显得尤为突兀。
允今安又狠狠咽了一下,那饼子却是卡在嗓子眼怎么也下不去了,涨得她满脸通红。
她呛咳了几声,捶了捶心口便去寻水囊。
借着沁骨凉水才能勉强缓过来,擦过的眼泪却是不住的往下掉。
有生以来,虽也不是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却也是自幼受着孔孟之道,自小有着兄嫂的庇佑,她又何尝受过这等污糟。
若是兄嫂泉下有知,见她这般苟延残喘,知道言哥儿如今境遇,只怕是化作孤魂也不得安生的。
是了。
言哥儿。
言哥儿才八岁,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从未放弃过要活着。
他说他想活着。
就是为着他,为着兄嫂那唯一的独苗,她也要倾尽全力去护他。
就在这时候,外头悉悉索索来了些脚步声,允今安只当是车夫回来了,把眼泪擦了干净就掀了帘子一角往外头看去。
正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却见她惶吸口气,泛红眼圈徒然瞪大,哐当一声,手里的水囊就掉了下来。
顺着她目光而去,来者竟是逞凶盈盈的银甲成片!
为首者,不是顾承御又是哪个!
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勇气,允今安立马稳住颤如筛糠的身子,抽出防身短刀斩断套车绳索就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银甲重兵见状便是威喊怒喝狂追不舍,谷内鞭声马蹄震天,激起黄尘阵阵。
面对那沙场摸爬打滚的兵马,身在闺阁的小姑娘又如何堪比,允今安吓得脸色惨白,甚至不敢往后多看半眼。
“驾!”
“驾!!”
夺命追赶犹在继续,各个犹如恶狼扑食,横眉怒目,凶神恶煞。
独顾承御。
像是早已心有成算,也不急着去追,就跨坐高头大马稳若泰山的盯着她。
然后不慌不忙的抬起弓箭,目光便是落在那致命之处。
眼梢微微眯起,指尖一松。
一声疾厉,箭矢穿破飞扬尘土,不偏不倚的穿进马腿。
马儿受了痛便是一阵狂怒嘶扬,将背上那人远远抛下。
瘦弱小影顺着陡坡疾滚而去,允今安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就猛地磕上巨石,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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