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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强迫症4（第1页）

“两个人都放了，但要派人监视着，尤其是韩重，千万不能让他跑了。”白笙安留下这句话之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孟凯文不敢继续追问，只能按照他的指示执行。

白笙安出了审讯室，转过楼梯口之后就看见休息区坐着的苏瑶，她坐得端端正正的，不像在他的办公室里那样随性，大约是之前被关押的时候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她现在来了这里下意识地变得格外乖巧。

听到了楼上的动静，苏瑶一抬头就看见了白律师，高兴地冲他挥了挥手，那笑容依旧明媚阳光，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白笙安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难得语气轻松地和她打招呼：“等了挺长时间吧？上面的事比较多，耽搁了挺久。”

“哪有哪有，这是您的工作，不能叫耽搁。您现在没事了是吗？那我们是回事务所吗？”苏瑶等得百无聊赖，迫不及待地想走。

“这里暂时没事，韩重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申请了暂停询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我准备明天继续，你先回去吧。”

苏瑶是外行人，所以并不能像孟凯文那样很透彻地理解白笙安的传奇之处，因此对于他审问的过程也不怎么好奇，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嗯，好，那我先走了。”

苏瑶等公交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有两个人看着格外眼熟，她偷偷打量了好半天，这才认出来，这不就是那两个嫌疑人——王露和韩重吗？

他俩隐在人群中，但是神色异常，面上都是焦虑，两人拉拉扯扯，似乎是在吵架，但是声音极小，若不是苏瑶认识他们，这样的举动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思及此，苏瑶偷偷躲在公交广告牌的背后，隔着广告牌，偷听两人的谈话。

这样做并不是很道德，但是如果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也就不枉她做一回小人。

王露的情绪很激动，虽然努力压抑着怒火，但还是愤怒到声音颤抖：“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儿？到底有没有去我哥家？”

韩重半天不说话，王露便越发地着急：“我和你的口供虽然一致，警方还没有在场证据之前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可那是应付警察的套路，你别想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快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凌晨三点钟才回来，神情也不对，我那会儿没当回事，只以为你是累了，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韩重，你实话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我哥家了！”

似乎是王露激动到对韩重拉拉扯扯的，广告牌都被撞得叮当作响，苏瑶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竖着耳朵等了半天，听见韩重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能不能冷静点儿？王露，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我哪有怀疑你，但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你和警方那么周旋，现在也准备和我周旋是不是？我是你的妻子，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说，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有没有见我哥？这个案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王露的声音微微发颤，隐约带了丝哽咽。

苏瑶咬咬手指，顿时觉得王露很可怜，要是韩重的罪名落实，丈夫杀了亲哥哥，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女孩子能承受得来的。

“说了没关系没关系，你烦不烦！”韩重有些恼羞成怒，推了王露一把。

王露一个趔趄磕在广告牌上，苏瑶被震得晃了一下，赶紧捂上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韩重，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俩没完！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这样遮遮掩掩，肯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韩重，你要是不说清楚，这日子就没法过了！”王露哭哭啼啼地开始示威，拿婚姻作为赌注，这样的筹码太大，韩重不接都不行。

因此，在王露的软硬兼施之下，韩重终于说了实话。

“是，那天晚上我确实去找你哥了。他对我们的婚事很不满意，觉得我俩结婚结得太仓促，说我不负责任，随随便便地就娶了你。我说只要遇到了对的人，其实是不必纠结时间问题的，但他死活不乐意，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也气不过，最后和他吵了几句。”

“因为这个，你气不过，就把他......”最后两个字王露没有说出来，但声音里明显带了咬牙切齿的颤抖，不知道是惊诧还是愤怒。

“王露。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之所以没说实话，是因为害怕警方会因此怀疑我，现在我都和你说了实话了，你还怀疑我？”韩重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话说得也很急，明显是被戳到了痛处，听着还真有些冤枉。

之后公交车靠站，两人随着人流上了车，说话的声音就逐渐变得低不可闻，苏瑶的窃听计划也就终止了。

不过光是目前知道的信息就足够她兴奋得了，不管韩重后面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他在案发当晚去过死者的家中，这是不争的事实，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线索，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思及此，她也顾不上坐车回家，赶紧掏出手机给白律师打电话，只是铃声大作了半天，那头的人也不接电话。

她想了想，再怎么着也是这么重要的事，必须得知会他一声，于是锲而不舍地继续打。

这次他倒是接了，但是态度很恶劣，还没等她说话，就在电话那头吼她：“我不是说过了吗，工作时间以外不要打扰我！”

你啥时候说过！苏瑶偷偷腹诽了一声，严格恪守“领导说的都是对的”这个原则，乖乖地认错道歉：“不好意思，白律师，我是真有重要的事知会您，就打扰您几分钟。”

“说！”白律师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压抑的怒火，还透着一丝不耐烦。

苏瑶心想，还好是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不然这通电话打完，她得少半条命！这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到底是个大人物，脾气也是大得超乎常人。

“白律师，韩重在案发当晚去过死者的家中，我刚才听到他和王露吵架了，王露怀疑他是凶手，但是韩重矢口否认，后面他们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就没听着了。”

苏瑶说完，屏气凝神地等着白律师回答，比偷听人说话的时候还要紧张。

那头的人半晌没有说话，她只能听见听筒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不要说是惊诧，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甚至隐约还带了点儿敷衍。

说完这句话，他紧接着又说：“以后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有事发短信、发邮件都可以，我会酌情处理，私人时间我不希望被人打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才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苏瑶不敢怠慢，郑重其事地承诺，以后非工作时间绝对不打扰他。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觉得心底有点儿空落落的，思索半天才发现，她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还盼望着白律师能夸奖她，或许她一开始就想着邀功，所以现在有了心理落差，才觉得不高兴。

她想，真是幼稚，白律师见过多少大场面，这点儿线索又怎么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