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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爸对不起（第2页）

“好…你爸这几天不怎么吃饭，也不爱说话…你进去陪他聊聊吧，你们爷俩也很久都没有坐一块好好聊过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推开我爸的房间门。

他侧身面朝里面，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后脑上的白发却显得格外扎眼。

我爸闻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少有的朝我笑了笑。

“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有气无力，他老了，比我印象中老了很多。

不再是数年前那个，一只手便能拎起我，另一手还能趁机抽打的健壮男人。

我带着哽咽说道“爸…你好点了吗？”

我爸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

我端来凳子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副面孔熟悉却又陌生，我妈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了。

沉默片刻，我爸又主动朝我说道“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还给您带了个儿媳妇。”

我爸咧着嘴笑，“儿媳妇人呢？”

“她第一次见你们，有点害怕，今晚住酒店，明天一早就过来。”

“好…明天除夕，我让你妈多加些菜。”

“嗯。”

我爸从床头摸索出一包白沙，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道“我这没什么好烟，你将就抽吧。”

我接过别在耳后，说道“爸，我带你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摇了摇头，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并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乱花钱。”

“那你不要再置气了，向左他…”

我爸打断道“我不是气他…是气我自己。”

我愣了愣，突然发现我爸这次整个人变化好大。

他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看向窗外，深吸一口说道“向左走到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们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夸过你们一句，只会把你们跟其他孩子比较，也喜欢让你们兄弟俩对比…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和向左的关系从小到大都很差…我总想着让你们出人头地，却没有关注过你们的成长，其实你和向左从小内心都很自卑，只不过他的自卑心理更严重，所以他每次回家来都会租上一辆好车，会说自己在外面混得多好多好，想以此得到别人的关注…”

听到我爸说这些，我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向左这样做，或许只是不想让我爸失望，想得到一句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肯定。

虽然这种做法太过于幼稚，可正如我爸所说，我们兄弟两个的性格很大程度都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爸…”

“如果不是我，或许向左不会如此顾及面子，他可以踏踏实实的去工作，也不会沾染上赌博…更不会毁了自己。”

他的眼眶红红的，却仍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这两天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想想你们小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带你们出去玩过，长大后也是聚少离多…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如果足够努力，或许我们家的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不起…小北，是我错了，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我不应该再对你们指指点点…面子终究是给别人看的，里子才是我们自己的，我都是五十多岁了，结果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说到这，我爸从一旁的饼干盒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并说道“当初向左把肖娜领回来的时候我给过他十万块钱，这卡里的十万是另外给你准备的，我一直在找机会给你，现在看来是时候了…你爸这辈子没什么本事，所以给不了你们太多的帮助…只能借此来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其实在我心目中，对你的期待一直是最高的，并不是因为你读了一个好大学，而是因为你这人能明事理，可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多时候太过于感性，过于感情用事。我本以为对你残酷一些，你会自己成长起来，可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反而让我们父子的感情越来越差…对此我真的很懊悔。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支持你吗？既然喜欢摄影，那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去做吧，去开工作室，开照相馆好像也不错，我听说最近儿童摄影也挺火的…当然，你想做别的我也支持，因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好。”

我愣愣的看着他，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或许这才是我父亲真实的模样，让我有些震撼，有些心疼。

我没有伸手去接那张银行卡，只是轻轻的抱了抱眼前这副佝偻的身躯。

那日我荒唐的离开家门，放言“从今往后，我和这个家一刀了断！”

如今想来那天背后传来的怒骂声，其实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心痛。

“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