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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番外污浊的悲伤（第2页）

于是他接受了首领的建议，让这只温柔的小白兔去处置叛徒。

如果小白兔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还会这么温柔吗？

他不知道。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后来的事实证明，温柔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轻易能毁灭的。

但是证明了这一点的事情让他有些恼怒。

她试图庇护前来刺杀森鸥外的侦探社社员，并被当作人质帮助他们逃跑。

中原中也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怒火中烧。

他明白她渴望和平的想法，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她的做法。港口Mafia就是中原中也的家，森鸥外是他的信仰，这两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身为一个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却毫无守护Mafia利益的觉悟，甚至胳膊肘往外拐。

除此之外，最让他生气的是她拿她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不止一次地想，万一红叶姐当时不管她的性命执意要杀掉那个侦探社成员呢？万一那个侦探社成员离开前顺手杀了她呢？

所以怒发冲冠的中原中也在和她争执之后，将她关进了“那个房间”。他要去杀掉侦探社的社长，这个过程他不会让她来捣乱。在他完成任务之后，就会把她放出来。

在此之前，他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去就是四天，更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异能在这个时候失控了。

其实按照森鸥外的说法，“时间操控”的异能失控，要处于一个完全与外界独立的空间里。一般按照正常人的生活，是很难接触到这样的空间的，但是他盛怒之下为她提供了一个这样的囚笼。

他一从书里出来，衣衫不整地就直接奔向“那个房间”。

看到她的样子，他似乎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心脏像是被割成了几片。

她面色苍白，嘴唇干枯，双眼没有聚焦地望着前方，安静得像是一个木偶人。

他感到自责，他自我惩罚一般地一夜一夜不休不眠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直到有一天她不再安静地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而是笑嘻嘻地跳出来，对他说，“不要自责啦，是我的异能失控了，又不是你的错。”

她总是那么轻易地原谅别人。

只是他望进她的眼底，她的目光依旧清澈，却像是绿叶的叶脉一般突然有了神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清楚大概是类似于觉悟之类的东西。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明白她的想法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她像是指尖的流沙，正在飞速地离开自己。

在温泉旅馆的时候他无比清晰地注意到，人前的她以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姿态恣意玩闹，像是无拘无束地疯闹一回；而夜晚，在所有人醉倒之后，她却独自望着夜景，瘦小的身影孤独又寂寞。

他突然有点惊慌，在那一刻他感觉她好像要离自己而去了。

那天晚上，他犹豫了许久，未说出口的告白却被她堵了回去。

他并没有听信她说的“渣女”之类的言论，他只知道她拒绝了自己。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接近，那么他就远离她的生活，在她的生活之外给她力所能及的温暖。

直到那天接应侦探社的任务。如果事先他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他一定不会同意让她跟去。

这么一想，她或许早就做出了牺牲的觉悟，才在最后的日子里，张狂而恣意地活着。

她曾经对他说过，“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死在某一次任务中，你就把我葬在海边的公墓好不好？”

那时的他没有拒绝。

可是她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她是一只超怕疼的小白兔啊，却抱着手榴弹毅然决然地跳下了直升机。

他在海边为她建了一座衣冠冢。

他站在雨里，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沾湿了土路，雨滴打在污泥中，溅起泥水沾在墓碑上。

正如这污浊的悲伤一般。

他扬起脸，任由雨水混杂着别的液体从脸颊滑落到领口。

如若有来生，愿她不会再遇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