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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行的眼疾连医院都治不好。
血块的位置在视网膜上,医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手术成功,暂时只能采用保守治疗,开了一些祛瘀血的药给傅景行吃。
可一连半个月,傅景行的情况一点不见好转。
苏锦不会让他一直失明下去,她看了傅景行的脑片,很清楚血块的位置,的确很棘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只是银针稍有差池,傅景行可能会彻底看不见。
苏锦想治,却不敢赌。
没想到,傅景行却敢信她。
“你不是会针灸吗?我脑子里的血块你清不掉?”
傅景行躺在床上,声音幽长的问她。
苏锦刚给他盖好被子,听到他的话,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和傅景行讲清楚,“不是不能治,是会有危险。万一,我说是万一,我下针的位置稍有偏差,你可能会永远看不见。”
“呵~”傅景行轻笑了一下,处之泰然的反问她,“我现在和看不见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现在就是个瞎子,可能要一辈子瞎下去。
傅景行觉得,与其等一个未知的复明,不如让苏锦搏一次。成了,他还是之前的傅景行,败了,他也不后悔。
“你、想好了?”
苏锦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
傅景行听出她语气中的担忧和慌乱,竟然在这么严肃的对话中笑了,“想好了。反正人是你治的,治瞎了,往后余生让你养着,也不亏。”
往后余生。
苏锦愣住了,感觉这四个字的分量很重。
她觉得傅景行是在开玩笑,可是细品又觉得不是。如果傅景行说的是真的,那这个担子,苏锦愿意接。
她许诺一般的应下傅景行的话,“放心,你这个人,我养了。”
说完,她去取装着银针的小布袋,挥手将里面的银针铺开,看着傅景行说:“我要下针了。”
傅景行合上,算是回应。
苏锦取了几根银针,刺入傅景行颅顶的大穴上,她表情关注,片刻不敢分心。之后是眼周的穴位,每一个位置她都刺得极其小心。
因为眼周的神经元又细又密,就像交缠不清的密网,稍有偏差就会扎错位置。
仅仅十二针,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苏锦额头蒙了一层细汗,手腕也因为过度支撑而发酸。
她为了傅景行这双眼睛,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施完针后,苏锦长长吐了口气。
她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后,她要将那些针取了。
但仅仅二十分钟,她也不敢离开傅景行半步。
有几个穴位很特别,银针刚刺入的时候,可能不会痛,但随着时间推移,血块位置有变化,银针的深度会过分刺激到穴位,傅景行可能会疼得受不了。
五分钟过去了。
傅景行依旧合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十分钟,十五分钟,苏锦一直看着他,直到二十分钟后,她站起来把傅景行眼周和颅顶的银针全部拔掉。
苏锦看到他睁开眼,连忙问:“疼吗?”
傅景行摇摇头。
苏锦松了口气说:“刚刚是第一次,可能不会有太大反应,但后面血块移位,你可能会很痛。”
听到这话,傅景行居然还能笑着跟她说:“痛无所谓,但你晚上睡觉能不能老实点,不要整个人压过来,我怕我人没治好,先被你压死了。”
“你!”
苏锦气得直咬牙,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她刚才就应该给傅景行嘴巴扎两针,把他弄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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