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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喜欢。
沈何晏又问她,喜不喜欢沈京墨。
她说,也不喜欢。
她实在不想挫了他们今晚的气氛,最后跟沈何晏告了别就走了。一回头,发现陆眠站在门边,应该很久了。
她与沈何晏的对话,陆眠应该全都听到了。
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消磨时光。
陈旖旎在画纸上描描画画的,时不时支着下颌,抬一抬头回应陆眠。
沈何晏已经落地港城了。
春节肯定是国内热闹。沈何晏说他奶奶这几天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国过年,生怕他在国外上了这么半年学,玩儿野了不回去了。
那个家支离破碎,老太太一人也孤寂,长孙沈京墨常年驻澳忙事业,甚少回国,据说今年春节也没时间回去。
陈旖旎上一次与他见面,还是她来巴黎的当天。
他在巴黎有一处私人公寓,当天就让人将她的行李都搬了进去。
他经常不在巴黎,那个偌大的公寓只有她一人居住,全然被她折腾成了自己的设计室,四处挂的都是做好的成品或是零零碎碎的半成品。
他定期请来打理公寓的人过来,次次都吓一跳。
“你不回国吗?”陆眠用胳膊肘戳了戳陈旖旎,试探着问,“待这儿有什么意思。”
“还有其他事,挺忙的,”陈旖旎伸展了一下疲累的肩臂,笑着看了陆眠一眼,又低下头,似是掩饰自己的失落,声音也小了,“就不回去了。”
“你能有什么事?”陆眠有点儿生气,给她的笔记本一合,看着她,认真地说,“回去大家一起过年,你一个人在巴黎,就不孤单吗?你还有我们啊。”
“当然孤单啊。”
陈旖旎无奈地勾了勾红唇。
她已开始学习化妆,十九岁的年纪已出落得大方出挑,在学校里一众精致的欧美面孔中,也是吸睛十足的长相。
如此淡妆一勾勒,本就是明艳的长相,更明媚。
“真不回去了?”
“嗯,”陈旖旎便就势将笔记本收回了包中,“过年什么的,不就是一个日子吗,从小就没怎么过过,没意思。”
她拎着包,站起来。
陆眠才发现她在大衣中穿了一件深绛色的旗袍——陆眠知道她姥姥之前是做旗袍的,如此却是头一回见她穿。
“你赶紧赶飞机去吧,来不及过年了,”陈旖旎看了眼表,一转头就望到了外面等陆眠的司机,旗袍精致的盘扣与领口,将她面容暄映得更潋滟,稍带落寞的神情也一清二楚,无处躲藏,“我先走了。”
“你干嘛去?”陆眠跟着她站起,着急地问。
“我去隔壁看个话剧,”陈旖旎偏头笑笑,“今天演的那个我挺喜欢,票买好久了。”
“啊,你真不回国啦?”
“不回了,晚点华人街那边,应该有烟花吧?”陈旖旎偏了偏头,思索着笑了起来,吟吟道,“挺近的,我路过看一眼就行了。”
话剧比想象中没意思多了。
出来时,巴黎飘了大半月的雪,还在绵绵无休地下落,一片氤氲的白,满世界银装素裹,更显她一人独在异乡的凄清。
远在巴黎,不比国内除夕夜的热闹,这边一点年味儿都没有,昨日路过华人街,里面倒是一片张灯结彩的红。
她进去转了一圈,也觉得年味儿寡淡。
而她本身就是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不是很在意过不过年。陆眠一直问她是否要回国,她并无打算。
回去了,不知该面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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