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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飘雪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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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惊喜，仿佛一直在等这一刻，深吸一口冷气，大踏步走进校园里。

走到操场，上面早没有了人，我站了片刻，任雨点落在头上、脸上，突然如黑色的大鸟一样向东跑起来。

我跑了三圈，觉得不过瘾，冲上楼换了球衣，抱了球，围着两个球门，张开双臂，好一阵儿狂奔，带球突破、挽弓射月！

脸上的雨点渐渐汇集成线，顺着脸颊淌下来，当然还有头发上的，一部分滴在眼睫毛上，一部分沿着脖子钻到衣服里，有些痒。我左右抹一把脸，上下抹一把后颈，继续飞奔。

雨点越来越密，我浑不在乎，速度反而加快。心里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哈哈，我就是要做那风雨中的海燕，搏击人生，冲击风雨！

很快我感觉身上生热，而且出了汗，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大概有些不“兼容”，虽然汗水是咸的，雨水也是呈酸性，搞得后背越来越痒。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视线也是越来越模糊，我上楼，丢下球，飞快地脱了衣服，在他们的集体注视下，拿了脸盆，雄赳赳地去水房。

趁着身上余热，我快速地冲洗、揉搓，然后淋两盆，然后哆哆嗦嗦、龇牙咧嘴地跑进宿舍。

“小孩，水凉不凉？”饶晨星笑哈哈地说。

我懒得理他，也是不屑回答。他继续哈哈笑，想必是掩饰尴尬。

晚自习，我带了《红楼梦》去教室，评注了第一回。

饶晨星忽然走过来，问能不能跟我坐一排。我一怔，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眨着，脑子里在盘算。他扶着桌子停了停，见我始终没说话，以为我不同意，刚要走，我点点头。

他走了。我抬起头，不禁皱皱眉头。

从昨天钟江说的他和王琨当前的情况，他过来自然是好事，算是我为昔日之事做下“善后”；还有则是他英语不错，也许可以帮我一些；只是他性格过于怪异，尽管很多方面我与他很像，也最谈得来、最默契，但我到底不像他那么狂浪，从之前的几次矛盾，只怕以后还会产生更大的矛盾，至少是隐患。

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如此，他不是想要转班么？且看一看是不是真的。不管怎样，王琨是不能和他坐一块儿了，他先过来，钟江也好安排；至于之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课下，钟江拿到信，竟然有我的，原来是守柏。他已经在二中安顿好，各方面都步入正轨，居然问我和“那个女孩”怎样了，我真想哈哈大笑。

他说期中考试成绩不错，年后准备去吉林那边考试，分数上会有照顾，我很为他高兴，自然又想到会凌，只是依然是“梦”，唯有心底一声叹息。

好在，我现在更加明白自己该怎样过得充实了！

清晨，雨还在下。看着他们换上旅游鞋或皮鞋，我忽然忧伤起来，因为自己除了破洞的球鞋，便是布鞋，前者易滑，后者易湿，而且都是单鞋。

加上我昨晚睡得不好——本来觉得很有些困，想要早点儿睡觉，可是钟江先是放一本极其难听的磁带，气得我几次想要大骂，后来他又大声打电话，我更是几乎忍不住；只是想想那样做的后果，竭力平息了自己，专心入睡；但我认为他真是太不应该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是没办法，我只有穿了布鞋，用脚尖小心地踩着地面，兔起鹘落，到底几次身体歪歪斜斜，幸好我的平衡能力很强，没有跌倒。

早自习，我大读《红楼梦》。早饭后没有回宿舍，记一会儿单词。

上课前，钟江和宋扬“指挥”着班里重新调动了座位，我看到王琨和卫兰园一排，略略安慰；其他人也变化了一些，当然最令我惊讶和不解的是一善挪了位子，坐到了中间最后一排，不再和杨鹭鹭一排。

我自然不动，饶晨星拿了书过来。我懒得理他，柱了外侧的右手，侧脸看着窗台。

普通话课，我继续评注小说，没办法只好放下右手来，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左撇子。

大班空，随着谁一声带着欣喜的惊呼，我扭头窗外，见天空竟然真的下起雪来。大家纷纷跑到窗户边，仰头望着，伸头看着，还有的用手去接。

一善、宋智红哈哈大笑，邹郦香自然更是爆发最大杀伤力的笑声，龙俪美笑得眼镜都快掉了，不住地用手往上推，秦华燕像个小女孩跑来跑去，当然还有曾东梅，咧着嘴大笑着又蹦又跳。

“哎呀，你们至于吗？不就是下雪吗！”胡微撇着嘴说，当然脸上也洋溢着笑。

“咋啦？我们就是没见过雪！”

“我们都是南方人好不好？”

他们笑嚷。胡微噘着小嘴不说话了，也挤到窗前和大家一起看。女生们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打雪仗、堆雪人，当然还有去拍照……一时间班内十分热闹，像是新开了集市。

我脸上微笑，因为第一场雪总是不大，而且是先雨后雪，自然留不住。但我心里还是欣喜万分，仿佛这才是自己一直的期待，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我看着雪花像一个个细小的精灵从空中飘下，因为没有风，轨迹基本是垂直的，雪花并不很大，显得更加小巧，落在手上仿佛白色的绒毛，很快融化了；远处雪花映着行道树，有一些落在树枝上，渐渐显出一些白色，还有马路上空的电线；路上自然是不着痕迹，车辆不多，缓缓而过。

我又想到自己没有鞋子，不禁更加忧虑，甚至渐渐地生出一些不快来；我多希望能有双棉鞋啊，记得以前看《雪山飞狐》，听着那首《雪中情》：“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眼前仿佛浮现胡斐踏雪而行的身影。

我见有的女生挨不到窗边，笑笑退出来。秦华燕赶紧补过来，不住地笑着说：“谢谢你呀，刘东雷！”

她的声音挺好听，很轻柔和清晰，别有一种味道，令我心神一荡。

李滟也走过来，和宋智红挨近，小脸扬着，似乎两人“挺好”。可是邹雪雁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写作课，我答了一个问题，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我脸上莞尔，心下得意，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随后时间仍旧看“红楼”；只第四节记了会儿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