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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快醒醒!”
迷迷糊糊间,太宰治耳朵中传来柔和的,缥缈的,遥远到好像来自天国的声音。
“醒醒,别装死啦!”
啊,天亮了吗,为什么这么刺眼?
恍惚间,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向光芒处伸出手,想要抓住飘忽不定的声音。
“啊——你一定是三途川的使者,冥川河的摆渡人!”
他开心地说着,眯起鸢色眼睛,脸上是十足虚幻的表情:“你是从我向往的天堂而来,在这虚假的尘世间引渡,接引我离开这里,到达万世极乐的新世界的吧——”
“呵。”
“啪叽。”
先是一声冷笑,然后一团绿油油的水藻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糊在还没清醒的太宰治脸上,凉得他一个激灵。
“嘶——”
反射性从脸上拽下黏糊糊的水藻,太宰治猛地从地上坐起,用力把手中的东西甩到一边。
“啪叽。”
有点蔫蔫的水藻在空中划过一道绿绿的抛物线,黏糊糊地粘在一旁的草地上,无力吐出一口颜色奇怪的黏液。
“恶——什么鬼东西。”
虚幻的神色完全从他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消失,生动的厌恶又爬上那张缠着绷带的,十足俊俏的脸。
虽然不好看,但是起码比刚刚迷幻得像磕了药似的样子好得多。
“喂,我说你,现在醒了?”瑟芙洛大咧咧坐在他身边,手中不停把玩着一团黏叽叽的水藻。
她一边把手掌摊开,欣赏水藻在手心流动的情态,一边用眼神上下扫视满脸茫然的太宰治,似乎跃跃欲试地想再丢一团试试。
“啧,你要是敢把那团东西丢过来——”太宰治狠话放一半,瞪大眼睛,偏过身子躲避朝他飞过来的黑影。
“啪叽。”
又一团绿油油含恨掉落在岸边。
“你说什么?我刚刚好像没听清楚。”
瑟芙洛装模作样摇摇头,坐在太宰治身边,好像真的没听见太宰治说的话似的。
那坨绿油油和善良清纯的她不说幕后黑手吧,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前提是忽略她伸手,一股脑把剩下的绿藻全都揩在太宰治湿透的外套上的行为。
诶嘿~(吐舌)
太宰治低头,果不其然看见自己黑色外套上印着两个绿油油的手印——如果换个颜色,这场景,直接踏入恐怖片场也毫不违和呢。
他额头青筋跳了跳。
瑟芙洛!!!!
算了算了,沉稳,理智,别把智商拉到她一个水平,再被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嫌弃地把绿油油外套扯下来丢到一边,单薄的身体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太宰治深深吐了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也只有小肚鸡肠的这个暴力矮子仗着武力报仇不过夜,真正的聪明人都不屑于和这种莽夫争斗……冷静。
深呼吸两声,终于把那股热血上头的冲动压下去,太宰治嘴角肌肉抽动,咧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他发誓,这辈子,他就算在敌人的刑具面前,也没笑得这么僵硬过。
“哇哦,好可怕,黑漆漆溅水河狸鼠变成恐怖微笑溅水黑漆漆河狸鼠了!”
一口气把想到的贬义形容词全都堆上去的瑟芙洛眨眨眼,继续精准吐槽:“你这个样子出门的话,过不了一个星期,横滨家长们用来治小儿夜啼的恐怖故事就要被恐怖河狸鼠占领啦!”
她扶着下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传说中占领了所有下水道和阴暗河面的河狸鼠先生,是出没在黑夜和黄昏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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